('他希望这些顾宴京的朋友可以帮他解惑。
第一个到的是沈逸风,他今天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显然是刚从医院过来。
他朝林叙白点点头,然后坐在一旁。
紧接着,包厢门被风风火火地推开,一身骚包亮色西装的孟斯鸠闯了进来,他看见林叙白,桃花眼里立刻闪过一道光,夸张地喊道:
“哟,嫂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有什么事儿吗?我随时效劳。”
他大大咧咧地坐到林叙白对面,翘起二郎腿,一副准备要干架的架势。
林叙白看了眼手表,直接回道:“我只有两刻钟的时间出来放风,咱们快速解决,我找你们其实,是想问问有关叔叔的事情。”
最后到的是许岐,他一身熨帖整齐的深色西装,一丝不苟,他对林叙白点头示意,随即坐在沈逸风旁边,安静地打开了一瓶纯净水,活生生一个聆听者。
“两刻钟放风?”孟斯鸠震惊道:“嫂嫂,顾哥终于忍不住把你囚禁了?!”
林叙白:?
看到林叙白震惊疑惑的神色,孟斯鸠瞬间知道是自己话密了。
“咳,不是。”
他认真道:“其实顾哥这个人啊,从小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心里想什么谁都不知道,但咱们做兄弟的,还是了解一些的,嫂嫂你随便问,我们尽可能回答。”
林叙白点头,蹙着眉着将顾宴京近期的种种行为细细道来,譬如家里所有棱角被包裹,地毯铺满全屋,他被近乎强制性的抱来抱去,连喝口水都要试温度,甚至医生都说他没事了,顾宴京依旧坚持那些过度的保护措施。
“我总感觉,这不像是正常的关心。”林叙白总结道:“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但我问他,他又不说。”
听完林叙白的描述,包厢内几个男人对视几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孟斯鸠率先打破沉默,他摸着下巴,露出一副被秀了一脸恩爱的表情,他道:
“我的天,顾哥竟然是这么谈恋爱的。”
真是与众不同啊。
这还是那个不解风情的顾宴京吗?孟斯鸠瞬间来了兴趣,他的身体前倾,压低声音仿佛在八卦似的道:
“嫂嫂,你再分享分享,爱听多讲。”
“孟斯鸠,你闭嘴。”沈逸风开口打断了孟斯鸠不着调的言论。
他扶了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表情严肃地看向林叙白:
“小叙,从你的描述来看,其实宴京的行为模式,已经超出了寻常关心的范畴,更倾向于一种应激状态下的过度补偿和心理防御。”1
他顿了顿,组织着更易懂的语言:“简单来说,他很可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ptsd,你遭遇车祸,生命受到威胁,这个事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他目睹了你受伤的场景,甚至可能在救援过程中,产生了差一点就失去你的强烈恐惧,这种恐惧植根于他的潜意识,导致他即使在你身体康复后,依然无法摆脱你随时可能再次受到伤害的念头。”
沈逸风的声音冷静而充满说服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消除所有潜在危险,他将你置于他的绝对掌控和保护之下,也是在试图构建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以此来缓解他内心巨大的焦虑和不安全感。”
“这不是理智层面的行为,而是被强烈情绪驱动的本能反应,他奇怪,大概是因为他病了。”
一直沉默的许岐在沈逸风说完后,也跟着缓缓开口:
“我同意逸风的判断,那我从另一个角度补充。”
他看向林叙白道:“顾哥的性格,我们都很清楚,他习惯于掌控,厌恶一切脱离计划和不稳定的因素。”
“他现在的行为,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极端的秩序重建,他无法控制意外的发生,但他可以能力范围内,创造一个零风险的世界给你,这既是在保护你,也是在抚平他自己因那次失控而产生的强烈挫败感和恐惧。”
许岐的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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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为何不与你沟通,其一,如逸风所说,这很大程度是潜意识驱动,他自己未必能清晰意识到,或者不愿承认自己失控到生病的程度。其二。”
他微微停顿,看向林叙白道:“这或许与他固有的行为模式有关,他可能认为,做比说更有力,或者说,他根本不擅长表达内心如此脆弱的情感。”
“在他看来,付诸行动的保护,远比苍白的语言来得实在。”
沈逸风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许岐说得对,他现在就像一只受惊后,要把最重要宝贝紧紧圈在怀里,面对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龇牙的野兽,他的行为看似强势,其实是掩盖脆弱和恐慌。”
孟斯鸠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分析,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渐渐收了起来,咂咂嘴道:
“被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顾哥小时候好像就这样,越是看重的东西,出了事,他越会变得偏执。”
林叙白怔怔地听着,从三个人的话语中,窥探到了顾宴京反常行为下的真相。
他想起顾宴京通红的眼眶和想起他紧抱着自己时微微颤抖的手臂,一切都有了解释。
心中的郁闷和不解瞬间被心疼所取代,他站起身,对三人真诚地说:
“谢谢你们,我明白了。”
林叙白还沉浸在沈逸风和许岐抽丝剥茧的分析所带来的情绪中,口袋里手机嗡嗡响起,来电正是顾宴京。
他深吸一口气,在三位好友神色各异的目光中接起电话。
“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