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率先冲了出去。 快得几乎化成了一道闪电。 马是万里挑一的宝骏,人是天下独一的风俊,一出场,便吸足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发丝飞扬,马鞭高举,迎着烈日与疾风而去。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数百个一起策马奔腾的少年郎们。 鲜衣怒马,英姿轻狂,纵京华。 岑未济于高台上看着那道身影,忽然生出几分感慨——若是这天下的孩子皆生于四海归一的锦绣盛世,那时的少年郎们是不是都是这般意气风发,任达不拘。 太皇太后站在他右手侧,瞧着他这副紧张模样,冷哼道:“怕是有的人等会儿猎不到头狼,又要扑进某些人怀里呜呜大哭了。” 说完,她眼珠子一转,又提议道:“敢不敢赌一局,看看今儿谁能赢?” 岑未济转过头,礼貌一笑道:“朕是皇帝,万不能带头行赌钱之事。” “明白了,心虚了。”太皇太后笃定道,“你不敢。” “朕的儿子,有何虚的。”岑未济哼笑道。 日暮将至。 一轮红日开始西坠。 因他们位置原因看不到山谷那边情形,只能听见鼓声擂擂,马声嘶鸣,似战况已经十分焦灼。 “怎样?”见前去打探战报的内侍官回来,太皇太后赶紧凑过去问。 那内侍官似跑了极远的路,一脸汗淋淋的,喘着气道:“百姓全都追到那边去看啦,山上到处人挨着人,奴婢废了好大功夫,都没能挤进去,只能跳起来看了几眼,太子似不小心被人用勾狼的套杆勾住了,落了下风……” 太皇太后一听,拍了一下桌子,回头得意道:“你要输了。” 才说着。 忽然漫山遍野卷起烟尘,似山头都跟着颤动起来。 “结束啦!结束啦!” 有人连滚带爬的前来汇报第一手消息。 可太过激动,话到嘴边却被浑咽了下去。 御驾旁的上百双眼一瞬间齐刷刷盯向他来,见他没说下去,众人都露出愤怒和急切的神色来。 可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天际间。 红滚滚的落日里。 一个少年扛着战旗策马而来,旗杆顶上赫然挂着一个被割下的狼头。 血和夕阳披在他的肩头。 他似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火光,炽热的,鲜艳的,滚烫的升腾着。 “是太子殿下!” 皇帝身边有人认出了那身影来,激动道。 很快,有越来越多的人也认了出来,“是太子殿下猎到了头狼!” “太子殿下拿到了头筹!” 他的身后,是大虞最勇猛的将士们。 风与沙卷起数不清的旗帜,上百匹铁骑踏过山间,然后他们一个个跳下马背,簇拥着那个中间的少年,将他和旗杆一起高高举起,马蹄甩起黄沙,落日模糊了天地。 岑未济站了起来。 向那边眺望过去。 他身边的人立马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来向他道贺。 岑未济露出舒展平缓的笑意,嘴里却道:“是太子赢了,都来向朕贺的哪门子喜?” 太皇太后十分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道:“装化鬼,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岑云川一人策马奔过来。 直至御阶下。 他翻身利索下马,三两步跨上台阶,扛着旗子奔了上前去,脚步太急,见了岑未济,一只膝盖已经弯下,但人却没能立即刹住,像个炮仗似半跪着直蹿入皇帝怀里。 “父亲……!” 岑未济弯腰伸手抱住他。 正接了个满怀。 “鲁莽。”岑未济低头,揽住他腰身,不轻不重地责备一句。 岑未济一张脸跑得通红,还冒着热气。 他抬头,不由看向头顶的人,喘平了气息后,才反应过来,就着岑未济的胳膊稳住身形,起身后稍稍退开些,郑重其事地,再次单膝跪地,扬起头落落道:“父亲,我带回了……头狼。”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似在等表扬。 一双眼亮晶晶地闪着光。 “儿臣愿以此狼首,恭贺父亲江东大捷!” 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就已经激动地说道,说完后立马弯腰叩首道。 见太子跪下,他身后数以万计的人一齐跪下,一时恭贺声响彻山谷。 岑未济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眼底带着笑。 夜色降临。 岑未济下旨,设晚宴,军民同庆。 宽阔平缓的草地上举行起来宴会,桐油被倾倒在火堆上,瞬间燃起数丈高得火苗。 人们争相想要目睹一下皇帝和太子的真容,硬是一圈又一圈的围了上来。 火堆映照下,全是好奇而欢愉地笑脸。 有人拍着鼓,唱起了歌来,人群自发的开始三五成群跳起舞来。 “如今正是长脸的时候,殿下躲着做什么!” 岑云川本想找个僻静处偷偷喝口酒,但被一群下属生拉硬扯了出来。 “是啊,瞧见那边的姑娘们来,那可都是为了殿下而来的。”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 烦的岑云川直接绕开火堆,直接戴上面具,钻进了人堆里去。 悄悄路过两个姑娘时。 他听见两个人正凑在一处互相咬耳朵。 “你看清太子殿下长什么样了吗?” 另一个摇摇头,声音很是轻快,“人太多,没看到,不过我倒是看清了皇帝陛下的面容,他生的……可真是好看!比我见过得这世上任何人都好看!” “得了吧,你才见过几个人?” 那姑娘急了起来,“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岑云川闻言,轻轻翘起嘴角来。 他穿过人群。 走向了那个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好看的人。 那人此时身边正热闹。 聚了不少各国使臣和异邦民众。 都想借着机会给皇帝陛下献上自己千挑万选来的珍贵礼物。 岑云川停下脚步,远远看着被人群围拢着的矜贵之人。 耳边是悠扬婉转的丝竹乐声,和轻柔袅袅的南音小调。 宴会正是觥筹交错之际。 岑云川看着,心里忽然生出几分迷茫与退却之意,他隐于人群里,藏在面具下,静静的打量着对方。 他的目光太过痴迷而眷恋。 像是在看天上那可望不可及的明月一般。 “殿下来了!”不知道哪个竟认出了他,忽然朝着这边大喊道。 一时身边的人哗啦一下退了个干净。 岑云川反被推向浪尖上。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慌忙间竟接过了不知道谁丢下的琵琶。 “殿下可是要向陛下献曲?”人群中有人笑着问。 岑云川抱着琵琶站在原地。 还在迟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