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团长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大雨滂沱的一个夜晚。
不过虽然说是相见,我却是无法看见他的模样。
我从小就被关在一个狭窄,顶部略为倾斜的小空间里,这里空无一物,除了每天会被从疑似是窗户的地方丢进来的坚y面包。
我只透过送食物的那处听过几回父母的声音,但大多时候都只有佣人会来到,即使我的父母偶尔会和我处在以窗户相隔的另一个空间里,那也只不过是偶然,他们不曾来看过我,因为我是他们家族无法启齿的W点。
我一出生便看不见,而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是待在阁楼里……当时的我终於得以在某一天从来家里玩的亲戚家孩子们的闲聊之中得知我所待的地方原来叫做阁楼。
而与团长见面的那天,是我弟弟出生的日子。
那晚,我始终没有等到任何人替我送来让我足以勉强撑过一天又一天的充饥粮食。
我抚m0着窗户的轮廓,然後,我发现了一个可以转动的东西。
喀的一声,我打开了那扇将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绝的玻璃。
现在回想起来,我依旧觉得侥幸,那扇窗户的外侧有一个锁和一个把手,如果锁从外头被锁上了,那麽里面的这个小小转环将丝毫无法被扭动,而我之所以能够成功,想必是前一晚来送餐的佣人的疏失。
我蹑手蹑脚的用脚尖试探,然後我碰到了镶在墙上的一层一层木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里这麽高吗,居然还需要这样像梯子的东西才得以到达?
其实从以往为数不多的人声交谈中我已经判断出了我和他们所处的位置有高低落差,但我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如此的遥远。
没有失落的时间,我小心翼翼的攀爬向下,在终於踩踏到地面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绝对陌生的,我不曾离开过阁楼,因此落了地的我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可是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不知道到底花了多久,我终於离开了这个充满霉味的房间,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房子里的气味都是这样的,直到我闻到了走廊上弥漫的清香。
不容我多做耽搁,我沿路倚着墙依循人声m0索方位,我可以感觉得到人们都聚集在我即将经过的下一个房间里。
碰到门框的瞬间我立刻停下脚步,我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里头的声音更加明确了。有人在欢笑,有人在道贺,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尖锐却让人感到温馨的一阵阵哭嚎。
那一刻,我大概知道自己今天为何迟迟等不到面包了。
那哭闹声让我温暖却也让我彷佛置身於冰天雪地,我没有对任何人道别,却唯独对我那素未谋面,并且不会再见的弟弟挥了挥手,即便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这个小小举动。
我推开了家里的大门,外头在下着雨,但我欣然步入其中。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感受着或大或小的冰冷拍打在身上的触感,我感觉自己终於真正接触到了这个世界。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花园来到马路上,我胡乱走着,也许有形形sEsE的人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但当时的我只顾着想透过触m0去感受各种不同事物,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所以当我的四周都不再有人流走动时,我第一时间还没有察觉到有什麽不对劲。
如果我能看见,我就可以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了与方才大相迳庭的一隅,这里都是斑驳的墙面和瘦骨嶙峋的老人和小孩,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青年,只是他们消瘦的脸和凸出的眼睛一定不会让人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的年龄。
我终於惊觉到不对,在扶着墙面行走的过程中我撞到了好几个正在睡觉的人,有些人没有对我多做理会,但是还是有些人试图拉住我。
没有月亮的夜晚让他们无法看清我眼底的混浊,我想开口解释,但那时的我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唧。
是的,我并不会言语。
而我所知道的「阁楼」、「佣人」、「弟弟」这些词汇,仅仅是因为我在难能可贵的听见人声时强迫自己把音节记下来,而之後,等我学会了说话才终於明白其中含意。
我甩开一个又一个的人,我很庆幸他们应该都不是真的对我怀有恶意,不然一个看不见的nV孩该如何从他们手里逃走呢?
我进到了一条巷子里,而此时,饥饿所带来的无力让我再也支撑不了了,我别无选择的坐在积水的柏油路上。
我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但这却让我对於两侧的声音更加敏感,使得我越发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袋逐渐昏沉,我感觉自己摇摇yu坠,而就在我即将陷入黑暗之际,一道脚步声突兀的响起。
我惊骇的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头,我想让自己站起来,但我却是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力气。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面前,这条巷子的两侧墙面是我张开双手就能同时触碰到的,所以我知道对方现在就站在离我非常近的距离低头观察着我。
他弯下了腰,用手轻触我的脸颊,我本能的缩瑟了一下,而对方的动作也因此顿了顿。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悬空在我的头顶游移了一会儿,最後,他终於做出决定,轻柔的牵起了我的手,引领我触m0他的脸。
我先是碰到了无数的坚y毛发,然後我主动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我这才发现他只有掌心的毛发是b较柔软也b较稀疏的,只有那麽零星几根,而其他的地方,几乎是他的全身都布满着与脸上相同的毛发。
就当我正在试探的触碰他膝盖的同时,一根细长的东西卷上了我的手腕,我先是一惊而後迟疑几瞬,接着感受了一会儿,很快的,我确定那不是人类身上会有的东西,因此,只有一个情形能解释我眼前的一切。
现在正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人。
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完全不能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我倏地缩回了手,然後凭着本能呜呜啊啊的叫着。
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叫了几分钟後,反而是我自己先慢慢冷静了下来,因为我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只是静静看着我,维持着半曲着身子的姿势。
我意识到眼前的人或许没有恶意,他此刻就像是放空了一样只是伫立在原处。踌躇了片刻,我再次缓慢的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果然一点也不曾动过,因为我仅凭着方才的记忆就准确的捧住了他的脸,那张脸上有着诸多褶皱,我此时才终於静下心来慢慢的用指尖描绘着,不料却是他,在此时轻轻一颤,向後退去。
不过这条巷子实在太小,我稍稍往前便又再次触碰到他。
我又开始呜呜啊啊的叫着,但我其实是想问他怎麽了,为什麽要躲避我的触碰?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他似乎是明白了我的疑问,他取下了头上戴着的帽子,让我m0了m0帽子即使被雨浸Sh也依旧柔顺平整的表面,又让我的手快速的碰了一下他覆盖着刚y毛发的粗糙皮肤。
我想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似乎误会了我的惊吓是由於他的外貌?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异於常人的存在。
我想告诉他我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闪躲,但我无法表达,几番尝试开口无果後,我用尽最後一点力气朝他扑了过去,紧紧拥抱住他。
这瞬间,他很明显的顿了顿,然後彷佛不敢置信一般用因为迟疑而颤抖的手缓缓覆上了我的背,良久,他才回过神似的轻拍了几下。
我满足的笑了笑,这是我的第一个拥抱,也是我第一次受到的关Ai,接着,在一阵突然袭上的晕眩之中,我终究还是因为饥饿而昏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团长经营着马戏团,他说那是一种绚烂华丽的东西,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从他形容的词汇里T会到那种美。
而更让我感到美丽且荣幸的是,我是马戏团的其中一员。
因为我生来就看不见,所以我对於视觉以外的感知格外的强烈,敏锐的听觉和触觉让我很快的便学会了如何在钢索之上行走。
团长说其实对於看不见的人平衡可能会b一般人更不好,但是我却出乎意料的掌握了要领,他说他很为我感到开心。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眼泪不受控的落了下来。
我有好多话想说,也想向他表达我有多麽高兴,但是那些感受到了嘴边却只剩下我带着满满哭腔的一句。
「谢、谢谢!我真的非常……非常谢谢您!团长!」
然後,我们给了彼此一个与初见时相同的拥抱。
是的,这时的我,已经能够言语了。
*****
在马戏团里,我独自进行了几年的表演,然後我迎来了除我之外的第一位的团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来的非常突然,团长并没有事先给与我任何的告知,但我仍然很开心,因为多了一个人来到这美丽的场合。
其实关於马戏团,我知道的并不多,有些事情团长会主动告诉我,但若是他没有说的,我也不会主动去提起。
我只知道团长会经营马戏团是因为他以情感为食,他说,观看马戏团的观众往往会有高昂的情绪,这能够让他饱餐一顿。
我承认我只是似懂非懂,但是我也确实在每次表演的同时透过那些此起彼落的惊呼感受到了台下观众们的愉悦和快乐,而且这样的情绪居然还能给团长带来帮助,那我着实很乐意继续如此的表演。
我们马戏团的第二位团员俋贤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他不会主动和我说话,所以我们时常就这样静默的待着,虽然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常盯着我,果然是因为我的眼睛太奇怪了吗?
我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并没有问出口过。
而马戏团後台的安静也就这样持续了好一段时日,直到我们迎来了後来的陆续三位团员。
也就是在那之後,我意外的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得知,团长会在每场演出之时cH0U离所有人的一部份情感,除了我之外。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且严肃的的向团长质问,没错,就是质问,只有这两个字能够表达出我的疑惑与怒气。
虽然我与其他人的交流不深,但我知道他们都对我很好,所以当我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享受着这一切,而他们却被剥夺了情感的时候,我无法抑制的感到愤怒。
团长并没有对我的质问而生气,他只是很平静的回答了我,他说他已经无法只满足於观众的情感了,表演者的情绪一定更加丰富,而他正需要那样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为什麽没有向我索要情感?又为什麽突然需要表演者那更甚於观众的情感?」我略带激动的伸出手,紧紧抓住团长那修长的手指。
但团长只是静静望着我,凝视着。
迟迟等不到答案,我疑惑的歪着头,然而,团长并不是没有给予我回答,只是因为我的盲眼,我无法看见在他眼中已经浓烈的彷佛要溢出来的情感。
*****
翠湮似乎是原本就认识邢穆以及秦擽,至於那两位男士是否原先就相识我并不是很确定,虽然他们有时会三个人待在一块儿,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翠湮单独在和邢穆交谈。
翠湮和邢穆似乎是从幼时便认识的“青梅竹马”……这个词我也是这时才学习到的。
和一直待在团长身边的我不同,其他人只有在表演前会顺应着引领来到後台,而通常最早到的都是邢穆。
「简芮,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带了蛋糕当点心。」随着进入到後台时会出现的银铃般的脆响後,邢穆的声音接着传入我的耳里。
「是的,邢穆哥哥,我吃过晚饭了。」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转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暗自期望今天的我从笑容到衣着都不失美丽。
「来,给你。」邢穆把装着蛋糕的盒子放到我的掌心,替我打开盖子并把汤匙放到我的另一只手中。
「谢谢。」我说道,然後缓缓叉了一小口的蛋糕品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厚的草莓味道在我嘴里扩散,酸酸甜甜的,我感觉充斥在我T内的情绪亦是如此。
邢穆每次带来的甜点几乎都和草莓有关,有时是蛋糕T裹着N油,上头放了颗新鲜草莓的草莓蛋糕,有时是丝滑软绵的草莓慕斯,偶尔也会出现稍微昂贵一些的草莓马卡龙,但不论是什麽我都非常高兴。
「如何?这蛋糕是我家巷口转角新开的。」邢穆的声音到了尾端时略微上扬,我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对於自己的眼光很自信。
「嗯,非常美味,谢谢你。」我回覆道。接着,我的头顶传来了温暖厚实的触感。
邢穆宽大的手心摩娑着我的发丝,就如他第一次见我时做的那样。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我少见的在练习走钢索时摔了下来,不过幸好後台练习用的钢索只距离地面大概一公尺都不到,所以我只有脚踝凸出的关节跟膝盖受了一点擦伤,明明团长已经帮我做过妥善的处理,但是邢穆在看到的瞬间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我身边,他一边m0着我的头一边问我痛不痛。
我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却像是在关心一个极为重要且认识已久的妹妹那般殷切,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即使在摔倒时都平稳的心跳终究还是乱的步调。
而在那之後,我们似乎就这麽理所当然的熟稔了起来,当然这当中也包刮了与邢穆身为青梅竹马的翠湮。
他们俩人都对我很好……又或许我应该说是三人?毕竟翠湮姐姐的身T住着两个人。
不论是那个待人稍微淡漠但其实很细心,被称作是主人格的翠湮姐姐,还是时常夸张大笑,总是让人难以捉m0的翠湮姐姐,她们都很温柔,是我很敬Ai的人,她们和邢穆都像照顾妹妹那般关照着我,当然,秦擽也待我温和,只是和他们相b,我和秦擽的相处稍微再要疏离而客气一些。
他们没有人主动问过我关於我眼睛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曾问过他们关於他们在马戏团之外的一切,我们都默契的不让自己产生不必要的好奇心,而且说不上来为什麽,每回和他们相处,我总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薄纱,雾蒙蒙的,我想,我和他们现在这样的距离应该就是最好的,我有预感,如果过度g涉了,後果并不是我所能承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一声亮响,翠湮也来到了後台。
我能感知到邢穆的视线在亮响的瞬间便从我身上移开了,即使他前一刻还在和我说着些闲话家常的话题。
几秒钟之後,邢穆用与对待我时相同的轻柔语气唤了翠湮姐姐的名字。
邢穆哥哥的嗓音非常好听,好像把所有的暖yAn都包裹在了其中,所以他不论是在和谁说话,我永远都会被他的声线所x1引。
从以前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每每翠湮出现的时候邢穆都会先望着她一阵,然後才会叫出她的名字,并且大多时候都是现在这样的平稳声调。
「邢穆。」翠湮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简芮,给你的。」翠湮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手上吃差不多的蛋糕盒子拿走,转而放了一包热呼呼的烤饼乾到我掌心。
感觉到手上的热度之後,我不禁莞尔。
他们真的都对我很好,真的。
「我如果胖了就是两位的责任了。」我笑道。
翠湮似乎是笑了一下,而邢穆则是又m0了m0我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冷不防的一个哐啷声打乱了空气中流转的柔软。
本来装有蛋糕的空盒子落到了地上。
「呜……」翠湮姐姐发出了一个闷声。
起初,我们都会被这样的情况吓的手足无措,不过在我们求证过人格在转换期间只是会出现短暂的空白,并不会造成疼痛甚至伤害後,我们就渐渐的能够平静面对了。
气氛虽然是宁静的,但我左手边站着的人却格外的僵y,以至於从他那里传递过来的气息似乎都是凝固的。
邢穆在等待着什麽。他的迫切和抑制彷佛都要牵动围绕在周遭的空气。
片刻後,翠湮再度张眼。
「哎呀呀,我把东西弄掉了啊!」
「哈罗,简芮!」
翠湮姐姐先是捡起了的上的盒子,然後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说过的吧?邢穆大多时候的声调都是平稳柔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我一直都明白,这只是因为大多时候和我们待在一起的都是翠湮姐姐的主人格。
邢穆也是会有激动得近乎狂乱的时候,只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依然可以控制得很好。
看吧,就像现在。
「翠湮……」邢穆沙哑的唤着。
透过微微贴在我肌肤上的袖子,我知道他正在颤抖着。因为那难耐的兴奋。
每每邢穆这种恍若得到了至宝的雀跃对我而言却形同残忍的酷刑。
良久,翠湮才缓缓松开了我,她似是抬头看向了邢穆,却只是用平淡不已的声音应了声。
*****
我几乎可以确信团长知晓我的心思,因为他往往都可以准确的在我因为邢穆而痛心的瞬间出现,给予我一只温暖的手作为依靠,他甚至在邢穆到来的不久後便让我暂时先不进行表演,我想他应该是担心我会因为心神不宁而失足摔落。
在这期间,翠湮无数次的转换,而邢穆更是无数次的为她悸动,为她牵萦。
今天,马戏团又将有一场演出,我一如既往端坐在後台,而团长走了过来给予我一个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怎麽办,我真的好喜欢邢穆哥哥啊,但是我知道他眼中所见的始终不是我,每回坐在後台的等待都是期盼却煎熬的,因为我知道只有在翠湮到来前他会短暂属於我。
我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然後我想起了我的这份情感,是不是也能被cH0U离呢?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被即将袭来的丑陋忌妒所侵占了?
「团长!」这是在我那日对於团长cH0U离其他人情感的质问後,第二次如此激动。
「团长,请您……把我的情感完全cH0U离吧!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拜托您,我殷切的恳求您……」
「呜呜呜……」
我像个婴孩一般哭闹着,但是我却无法如同我那素未谋面的弟弟一样带给周遭的人欢乐,我只是让四周浸染了无尽悲伤。
良久,久到我甚至一度产生错觉,以为这其实只是某一出翠湮姐姐告诉我的荒唐电视剧,团长的声音才宛如从幽洞之中慢慢传来。
「好,如果这是你的期望。」他如是说道。
*****
俋贤的表演明明还没结束,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从後台顺着通道一步一步向可以攀上钢索的梯子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我明明一直顺着钢索行走,但不知为何,我突然脚下一空,踩不到任何东西,彷佛我自始自终就不曾登上钢索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的空洞和脚下的空虚一同朝我袭来,但意外的是我却没有感到多大的不安。
我心甘情愿的迎接着坠落。
啪的一声巨响,我知道自己的血r0U已经糊在了一起,有一部分甚至是和地板变得密不可分。
我装扮用的皇冠似乎是刺进了我的脑袋里,我伸手m0了m0,果然只剩下瞳孔般的大小露在外头。
透过地板的剧烈震动,我知道那是邢穆带着他的猛兽来到了台上。
看着眼前不断闪动的残影,邢穆这两个字依旧一笔一画的描绘在我身T各个角落,但是我终於不再感觉到疼痛。
〝皇冠代替我的眼映出你的模样
但你却穿上了名为谎言的铠甲
只为引出另一个她〞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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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他们从三楼丢进花圃里了。
为了要进到已经许久没有修剪的花圃把我的东西捡出来,我的脸,也弄脏了。
夕yAn的余晖替我在河堤旁的小坡拉出一个长长的黑影,看起来就像是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正在尾随我。
推开家门,空荡荡的房子里依旧没有任何人,我走到厕所用手捧着水洗了把脸,等我把脸擦乾回到客厅时,最後的一点yAn光正好被天际完全cH0U离,只余一片漆黑。
我跨过杂物m0索着电灯开关,但是当我正准备用人造日光灯取代大自然的暖yAn来照亮这间飘散着cHa0Sh霉味的屋子时,我把手放下了。
太yAn的其中一个别称之所以会是暖yAn便是因为它可以给万物带来温度,但是日光灯却不行,它只是冰冷的工业产物。
打开大门,我沿着来时的路再次朝河堤走去。
白天时的粼粼水面现在像潜伏着怪物的沼泽,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前一阵子新闻时常提及的尼斯湖水怪。
就在我出神的想着关於尼斯湖水怪的各种话题时,我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小团影子。
还是小学生的我确实是少了那麽点警觉X,我没有多想便走了过去,由於我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那黑影也注意到了我,对方先是一颤,然後才慢慢的舒张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刻,我想到了含羞草。
对方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nV孩,她看到我之後便站了起来伫立在原地,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嘿!你在这里做什麽?」我跳到了她的面前,她因为我的举动微微瞪大了双眸。
「我、我……」她本来似乎是想说些什麽,可是这麽近的距离让她看清了我衣服上的种种痕迹,她顿时语塞。
而我也是,藉由微弱的月光,我也清楚看见了她身上的伤痕,遍布在四肢甚至是脖颈。
一时之间,我们无言的相望着。须臾,我朝她伸出了手,在她犹疑的覆上後,我拉着她一起坐在了草地上。
「他们人太多了我才没有打赢,你看,」我指了指衣服上被树枝刺破的地方,「这是男人光荣的痕迹喔!」
「光荣?」她小声的覆诵了一次我说的话,只不过似乎是有点疑问。
当时的我也找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做解释,所以我只是转而指向她手臂上的红痕。
「这也是你光荣的痕迹喔!」我说道。
闻言,她脸上的疑惑片刻之後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婉的浅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话似乎不多,所以接下来几乎可以理解为是我的自言自语。
我跟她聊星星聊月亮,但唯独没有多去提及我们身上的痕迹。至於知道她的伤是被父亲家暴所导致,是在我们认识了一个月後。
「啊,对了,我叫做邢穆,你呢?」话题的最後,我问道。
「我叫做路翠湮。」她说着,脸上依旧是温婉可人的笑。
*****
自从那次的相遇後,我们不约而同的都会在河堤畔等待,虽然不一定每次都能等到彼此,但这段等候对我们而言是平静而令人期待的。
我在学校依旧被霸凌,但是每每想到还有一个等待着我的妹妹,心中的勇气和责任感都能促使我一次又一次的挺过去。
翠湮是我灰暗时光的最大救赎,而我相信对她而言我一定也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她的支柱。
和翠湮的上次碰面是在三天前,後天是她的生日,我承诺过要带草莓蛋糕去替她庆生。当时的我直觉想到nV孩子就想到粉红sE,然後又接着联想到了草莓,所以完全没有去思考翠湮到底喜不喜欢,我就自顾自的决定是草莓蛋糕了。
今天我一如既往的满身脏W,明明心里想着要给翠湮的蛋糕,但也许是周围圣诞节的气氛过於强烈,衬的我越发狼狈吧,我竟然是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一直努力去想像翠湮收到蛋糕时的开心表情,但是脑海却不受控的不断跑出他们把我书包里妈妈上回难得回家时给我带的铅笔盒倒进垃圾桶的画面。
怎麽办,快停下来啊,别哭了啊……
我一边胡乱抹着眼泪一边推开家门,毫无预警的,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无尽黑暗,而是布置得不输派对会场的华美客厅。
「圣诞快……」
妈妈的声音从整间房子里最明亮的地方响起,我抬头,对上了妈妈错愕的目光。
「宝贝!你怎麽了!」妈妈用她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我身边,她捏住我肩膀的力道大的令我发疼,但是我却舍不得甩开。
我的眼睛依旧酸涩,但方才喉咙明明没有那麽痛的,现在却是紧的让我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妈……」良久,我才终於找回我的声音,但随着话语一起夺眶而出的却是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到底是哪个家伙做的!竟敢对我的宝贝儿子……」
「没事了,妈妈帮你转学,明天……我们明天就转!我让你去住在你阿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穆,对不起啊,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的哭声回荡在我的耳边,她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抱在怀里。
耳际不断重复拨放着妈妈说要帮我转学的话,我不禁想起了翠湮。
那她该怎麽办?
可是不断传递到身上的温度彷佛洗净了我一身的肮脏一般,我终究还是拒绝不了那蛊惑似的提议。
「好……我要转学。」我说道。
「我马上就连络你阿姨!」语毕,妈妈放开了我,她拿出电话急匆匆的按着萤幕,没过多久後似乎是接通了,她强忍着哭腔和另一头的人说着什麽。
我看着挂在墙上,闪烁缤纷sE彩的LED灯,我第一次知道人造灯也是拥有温度的。
我放任视野被斑斓的灯光以及泪水糊成一团又一团的光晕,脑中那个nV孩的面容被我有意的淡化,直到再也看不清轮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使是快要升上国中的年纪,我依旧很喜欢画着简单cHa图的童话绘本。
我偷偷藏了一本《卖火柴的小nV孩》在枕头底下,这样我就可以在每一个被爸爸打完的夜晚里稍稍想像一下,是不是我也能在点完三根火柴之後实现梦想,见到妈妈?
只是很可惜,童话终究只是童话,我不曾见过已经Si去的妈妈,也不曾逃离这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若真要说,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就是,在这糟糕的日子里,我遇见了他。
虽然一次也不曾梦见过妈妈,但我却在某一个失眠的夜晚,在河堤畔见到了他,邢穆。
他和我一样身上有伤,但是与我惨澹的面容不同,他的眼是那样的炯炯有神,他五官上的每一梢每一寸都是锋利而不屈服的倔强。
他是我的光,引领我在每一个夜晚不迷失方向。
邢穆的家里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所以他能出来的时间b我要多上许多,我只有偶尔趁着爸爸酒醉睡得不醒人事时才能悄悄溜出去。
但是今天特别重要,今天是我的生日,邢穆答应要替我庆生,所以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去到那里。
避开正在洗澡的爸爸,我披上外套後一路战战兢兢,却也同时兴奋无b的小跑到了河堤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第一次遇见邢穆时蜷缩着的那个位置缓缓蹲下,心里不禁开始期待着。
他会给我带来礼物吗?会在蜡烛的星火闪烁中帮我唱生日快乐歌吗?
今天是个无月的夜晚,所以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就像我一个又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期许。
我抬头数着,眼里映照的光火璀璨明亮,彷佛我也是那些星星的其中之一。
然而,我不断的数着,不断的等待着,直到天空逐渐泛出鱼肚白,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熄灭,我都没能见到他。
邢穆就像昙花一现的美梦,短暂出现之後,快速而无预警的消失,从我的生命里散落的无影无踪。
那天早晨我回到家里,迎来了b平时更加残暴的毒打,但我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我只是不停的想起那对无数次映照出我的美丽棕瞳。
邢穆,你……为什麽食言了?
之後的一段时日里,我依旧有空就去河堤旁,我还是抱着那麽一点点的期盼,说不定他哪天就会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朝我大步流星的走来,然後补上他那句拖欠已久的生日祝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并没有,我一直都知道童话并不存在,只不过这一次,我是用着全身的伤痕重新T会了这句话。
我度过了一段埋怨邢穆的时间,不过虽然说是埋怨,我也就只是会一边重温他牵住我手的那一刻,再一边哭着想起他让我苦守了一夜的寒冷,最後不痛不痒的骂他一声骗子,仅此而已。
他的出现太过虚幻,所以他的离开也很不切实际,除了失落其实我也T会不到更多的情绪了,因此,我很快的强迫自己再次适应只有一个人的生活,一如他出现之前那样。
就当作他不曾存在过。
升上国中後的我还是b同龄人要娇小许多,所以反抗什麽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是至少我已经能够减轻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了。
我本以为情况或许会逐渐好转,只要到了我能够的那一天我也可能摆脱这一切,可是现实却是无法理解的,即使到了现在也依旧毫无头绪的。
那天傍晚,即将步入国三的我,一如既往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我怎麽也没想到的是,家中却并非一如既往。
我真的宁愿他继续打我骂我,拳打脚踢也可以,但他却只是一边叫着妈妈的名字,一边试图脱下我的衣服。
他的身上没有酒气,可是眼神却b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来得疯癫,他看着我却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的妈妈。
我也是在那时才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是因为妈妈的离去才变成了如此恶劣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不知是什麽成为了最後的引爆点,原先就已经被汽油浸Sh的所有,在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星火之後爆炸了。
本来就已经徘徊在疯狂边缘的父亲,在那天,他对已逝Ai人的思念终於让他发疯了。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像我的母亲,而爸爸似乎是已经从我身上寻求妈妈的影子好多年了,只是我对他的畏惧和回避,以及他一直以来用暴nVe隐藏起的真正慾念让我不曾去发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