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快要升上国中的年纪,我依旧很喜欢画着简单cHa图的童话绘本。
我偷偷藏了一本《卖火柴的小nV孩》在枕头底下,这样我就可以在每一个被爸爸打完的夜晚里稍稍想像一下,是不是我也能在点完三根火柴之後实现梦想,见到妈妈?
只是很可惜,童话终究只是童话,我不曾见过已经Si去的妈妈,也不曾逃离这看不到尽头的折磨。
若真要说,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就是,在这糟糕的日子里,我遇见了他。
虽然一次也不曾梦见过妈妈,但我却在某一个失眠的夜晚,在河堤畔见到了他,邢穆。
他和我一样身上有伤,但是与我惨澹的面容不同,他的眼是那样的炯炯有神,他五官上的每一梢每一寸都是锋利而不屈服的倔强。
他是我的光,引领我在每一个夜晚不迷失方向。
邢穆的家里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所以他能出来的时间b我要多上许多,我只有偶尔趁着爸爸酒醉睡得不醒人事时才能悄悄溜出去。
但是今天特别重要,今天是我的生日,邢穆答应要替我庆生,所以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去到那里。
避开正在洗澡的爸爸,我披上外套後一路战战兢兢,却也同时兴奋无b的小跑到了河堤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第一次遇见邢穆时蜷缩着的那个位置缓缓蹲下,心里不禁开始期待着。
他会给我带来礼物吗?会在蜡烛的星火闪烁中帮我唱生日快乐歌吗?
今天是个无月的夜晚,所以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就像我一个又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期许。
我抬头数着,眼里映照的光火璀璨明亮,彷佛我也是那些星星的其中之一。
然而,我不断的数着,不断的等待着,直到天空逐渐泛出鱼肚白,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熄灭,我都没能见到他。
邢穆就像昙花一现的美梦,短暂出现之後,快速而无预警的消失,从我的生命里散落的无影无踪。
那天早晨我回到家里,迎来了b平时更加残暴的毒打,但我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我只是不停的想起那对无数次映照出我的美丽棕瞳。
邢穆,你……为什麽食言了?
之後的一段时日里,我依旧有空就去河堤旁,我还是抱着那麽一点点的期盼,说不定他哪天就会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朝我大步流星的走来,然後补上他那句拖欠已久的生日祝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并没有,我一直都知道童话并不存在,只不过这一次,我是用着全身的伤痕重新T会了这句话。
我度过了一段埋怨邢穆的时间,不过虽然说是埋怨,我也就只是会一边重温他牵住我手的那一刻,再一边哭着想起他让我苦守了一夜的寒冷,最後不痛不痒的骂他一声骗子,仅此而已。
他的出现太过虚幻,所以他的离开也很不切实际,除了失落其实我也T会不到更多的情绪了,因此,我很快的强迫自己再次适应只有一个人的生活,一如他出现之前那样。
就当作他不曾存在过。
升上国中後的我还是b同龄人要娇小许多,所以反抗什麽的,我还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是至少我已经能够减轻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了。
我本以为情况或许会逐渐好转,只要到了我能够的那一天我也可能摆脱这一切,可是现实却是无法理解的,即使到了现在也依旧毫无头绪的。
那天傍晚,即将步入国三的我,一如既往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我怎麽也没想到的是,家中却并非一如既往。
我真的宁愿他继续打我骂我,拳打脚踢也可以,但他却只是一边叫着妈妈的名字,一边试图脱下我的衣服。
他的身上没有酒气,可是眼神却b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来得疯癫,他看着我却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的妈妈。
我也是在那时才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是因为妈妈的离去才变成了如此恶劣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不知是什麽成为了最後的引爆点,原先就已经被汽油浸Sh的所有,在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星火之後爆炸了。
本来就已经徘徊在疯狂边缘的父亲,在那天,他对已逝Ai人的思念终於让他发疯了。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像我的母亲,而爸爸似乎是已经从我身上寻求妈妈的影子好多年了,只是我对他的畏惧和回避,以及他一直以来用暴nVe隐藏起的真正慾念让我不曾去发现这件事。
我一进到家门,他就从後头抱住了我,他不断眷恋而贪婪的亲吻着我,那力道是他在对我施暴时我都不曾T会过的。
而我当然是拼Si挣扎。万幸,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还是感到万幸的是,他在我的剧烈反抗之中清醒了,他浑身剧烈一颤,踉跄着将我松开。
他张口,似乎是想说对不起,但是他踌躇到了最後,却只是在悲痛、震愕,以及无尽懊悔之中用力垂了一下墙面,狼狈的逃回了他的房间。
现在的我,也许已经可以理解他……至於谅解,或许有,也或许没有,我不清楚。
只不过时至今日,现在的我虽然能理解他的狂暴和疯癫是因为对母亲的深Ai成痴,但这并不代表当时的我也能。
我那时先是愣愣的呆立在原地,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听到了一声锐利的嚎叫,就像幼崽最後的绝望挣扎,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崩溃。
片刻後,我错愕的发现,那声音竟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正摀着耳朵大声尖叫着。
我极度恐惧和不知所措,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浴室里,我拉扯着衣服却又SiSi的不肯让任何一件布料落下,想要将爸爸碰过的东西从身上剥离,和下意识的想要遮蔽身T的两种冲动撕裂着我。
慌乱之中,我撞倒了洗手台上的收纳盒,东西散落一地,而紧紧x1引住我目光的是那把我用来修剪浏海的银sE剪刀。
那剪刀当时在我眼里是如此的刺目耀眼,好似世上的万物在转瞬间都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那夺目的银sE占据了我的所有视野。
我弯下腰着魔般的捡起了那把剪刀,看着镜中的自己,方才那种分裂般的感觉再次朝我袭卷。
我在夹杂着惊叫和大笑的尖声之中,对着自己的右脸划下了深深的一刀,鲜血在几秒钟之後涌出,浸Sh了我的脸颊,滴落到衣领上。
看着镜子里彷佛真的分裂了一般的自己,无以名状的喜悦和躁动冲破我的灵魂,他们叫嚣着撕裂与拉扯,却又呐喊着融合。
一瞬间,我忘了自己是谁,另一GU思想占据了我的大脑,而待我再抬头,我从镜子里看见了紫眸璀璨的自己。
她是我,却又不是我。
我失神的盯着镜面,缓缓伸出手,似乎是想与镜中的她相触,但就在我的指尖感受到玻璃冰凉触感的刹那,一GU晕眩的冲击迎面而来,紧接着我的视线所及全都扭转成漩涡,眼前的场景不再,一切事物变得光怪陆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脸上的血迹消失,地板和衣领也乾净的像是无事发生,但唯独我脸上的伤疤明确告诉着我刚才的所有都着实发生过。
我的伤……癒合了?我不敢置信的对着镜子抚m0那条凹凸不平的疤痕,旋即,我意识到了还有哪里不对劲。
镜子里只有映照出我的身影,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
我心中一惊立刻回头,但原本是门的地方却是变成了一座雕像,那是一个戴着高礼帽的猴子,而在他的脚下,刻着一段像是诗词的文字。
冷不防,他的尾巴向着我延伸并缠绕住我的脖颈。
这个动作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我甚至都来不及害怕。
不过在那一瞬间,我一直以来繁重而沉闷的内心得到了片刻的自由与舒坦。
等到那种使人沉沦的轻松欢愉完全退去,我的面前竟是已经从一座雕像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猴子。
「路翠湮,分裂的孩子啊,你……要不要与我签订契约?」他如此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爸爸自从那次意外的失控之後便有意的在避开与我的接触,假如并非必要,我们几乎不会打到照面。
这对我而言或许益处更多一些,可是爸爸他却是如同终於从一场漫长的梦境当中醒悟了一般,虽然不再狂躁,但眼里却只剩下一片Si寂。
如果我们见了面,我会试图与他说上两句话,但他往往只是目光遥远的随意应声,就好像他的魂魄根本不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获得了自由与安逸,虽然开心,但是过往的种种还是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法抹灭的痕迹。
我无法跟人进行长时间的交谈,如果和别人对视了太久,我会感到焦虑不安甚至是发抖,因此我身边的人一直是来来去去,没办法有固定交往的朋友。
高中的某一天下课时间,班上的一个男生试着想跟我聊天,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似乎只是不希望看我一个人孤单的待在位子上。
不料结果却是,我无法负荷的强烈焦虑不断增长後,她出现了,另一个我就这麽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那天之後,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两个路翠湮的事情,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并不排斥这样的我,相反的,因为另一个路翠湮的潇洒不拘,他们有些人反而敢在她出现时和她搭上几句话。
不论是我还是她,都和班上的其他人维持着不远也不近的和睦关系。
可是即便如此,我依旧时常感到无来由的昏暗,好像有某种东西想要将我吞噬,即使在马戏团里可以将情绪cH0U离,但是一旦回到现实里,无以名状的不安和无所适从依旧时不时的来提醒我它们的存在。
只有在她出现的时候我可以获得稍微的缓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她去到了那个河堤畔,她正翩翩起舞着,无拘无束,洒脱自在。
她嘴里哼着随兴的小曲,在河堤的围栏上攀上攀下。直到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她才如同受惊的猫儿一般,一个机灵跳下了栏杆。
「翠湮,你认得我吗?」那个人如此问道。
他问我认得吗?我当然认得,那张脸除了更加成熟外几乎与幼时如出一辙。
那曾经是我的唯一所向。
看着忐忑的邢穆,我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最後,我索X让她带着我狂奔,逃离邢穆,逃离那个我曾期盼了无数日夜的救赎。
我知道他追了上来,但是我当时像是被赋予了用之不尽的力气一样不要命的奔逃,等到我发现时,他已经失了踪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路灯之下大口喘着气。
而我们在那之後的第二次相见便是在马戏团里。
看见彼此的瞬间,我们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诧异,但是就如同我们幼时第一次在河堤旁的相遇一样,我们默契的对於为何与团长签订契约这点闭口不提。
邢穆依旧温柔,而且更多了一点成熟稳重,我一开始其实是觉得就这麽与他维持着曾经旧友这样不亲近也不疏远的关系似乎也不错,直到我发现了他对待简芮的态度。
他每次都会买与草莓有关的甜点给她,我知道他是在弥补心中对於幼时的我的缺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无法抑制的因为他这样的举动而产生了他是不是可以再次成为我的救赎的想法。
他对於过去的事情怀有歉意,并且重新回到了我身边,那有没有机会,他会再次成为我光?我的不安有没有可能得到安放?
然而,这个妄想却在我发现邢穆对於另一个路翠湮的情感时被狠狠击碎。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和我都是恶劣至极的混蛋。
与此同时,我也放弃了,我知道我再也逃不出那由我自己所设下的牢笼了。
不要再奢望任何人的出现了,我如此警惕着自己。
*****
我遇见秦擽是在那个试着想和我聊天的男同学家里,秦擽是他的哥哥,而我会去到他家则是因为那天我们的小组有一个报告需要讨论。
一共五个人,我们分头进行手上的工作,而我更是负责了书面资料的整合,几乎不需要开口参与讨论。
因为前一晚才发现到邢穆的心思,所以那天的我格外静默,但幸好我平时的话就不多,并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因此我也不需要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途中,我离席了,说要去一趟厕所但其实只是我快要受不了心中的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到厕所,我几乎可以说是有些用力的把门阖上,我趴在镜子上,紧紧的盯着里头的自己。
我的眼白泛着血丝,那种无所适从的不安又找上了我,我彷佛透过了每天至少花上半小时画的JiNg致妆容,直直看到了隐藏在那之下的丑陋疤痕。
紧接着就在我低头的瞬间,我看见了放在牙刷旁边的刮胡刀,那锋利的刀刃和那天促使我分裂的那把银sE剪刀是如此相像。
我无法克制的拿起了它,颤抖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就只是将它握在手心,直到它划破我的皮肤带来了一瞬的痛感。
砰。
门被打开了。
那是一个清冷的男子,柔顺的黑发遮住了他的半边眼睛,他瞠着眼楮,似乎对於我的存在感到讶异,然後,他的眼瞪的更大了,因为他看见了我渗血的掌心。
啊。我在心中暗暗叫道。
就在我又即将因为不知所措而发抖时,她出现了。
她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发语词之後,把刮胡刀咻的扔到了一旁。
在男子错愕的目光之下,她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的就像一个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其他同学跑来查看,我才不经意的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血迹洗去。
而我以为,这会是我和他的唯一一次,闹剧般的见面。
但几天过後,我却在马戏团里看见了他。
他一如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清澈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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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擽的弟弟应该是有好好的跟他解释了我的情况,否则我也不会收到这样一通讯息。
那则讯息里头,秦擽开头先简短的为他的冒昧打扰道了歉,并表示我的联络方式是从他弟弟那里拿到的,他说他现在是大学生,修的是临床心理学,虽然有点唐突,但他问我能不能提供一些关於双重人格的资讯给他。
没有过多犹豫我便答应了。於是,我们除了在马戏团之外,偶尔也会在外头碰面。
起初在马戏团的後台里,秦擽会和我还有邢穆待在一块儿,他通常不说话,只是会观察着我和邢穆对话时的反应,几次之後,他乾脆就只坐在一旁了。
我能感觉到邢穆的些微局促和排斥,尤其如果与他们待在一起的并不是我,而是秦擽饶富兴趣,以及邢穆恳切期盼的那个她,那麽邢穆就会越显焦躁,即便他已经努力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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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喜欢你,近乎於执念的那种喜欢。」某次我们相约在他家时,秦擽说道。
「邢穆吗?」我问道。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他反问。
我的装傻被他识破,只好轻轻笑着,不说话。她不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不太能够流畅对话。
须臾後,秦擽冷不防吻了过来。
老实说,我虽不是毫无察觉我们之间的暧昧,但依旧感到惊讶。
超出我能掌控的范围,结果就是,她出现了。
我推开了秦擽,脸上带着玩味。我转而站起身子,双手撑在了他的两侧俯视着他。
「你亲的是谁?」我问道。
一时之间,秦擽没有回答,他似乎很认真在思忖答案,片刻之後,他才出声。
「不知道。」他给出了这麽一个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我挑眉。
「对,我不知道。」
语毕,我们相望,最後我轻声一笑,又和他顺理成章的吻到了一块儿。
他将我打横抱起放到了弥漫他气息的柔软床铺之中。
我们缠绵着,毫无节制的,直到我们双双感受到了来自团长的牵引。
他匐在我身上,脸埋在我的肩膀之中,良久後,他才撑起上身替我把散乱的发丝挽到耳後,让我先去浴室整理一下凌乱的身子。
我游刃有余的笑容在进到浴室之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无措转眼间无所遁形。
我背靠着门蹲坐在地,脑海里是方才的一切,以及从认识秦擽到现在的所有。
我……到底做了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