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老老实实把从暗恋温情开始,到跟踪偷窥他的所有事全都一丝不落地坦白了出来。
“你或许不知道我为何会对你动心。”裴聿珩缓缓诉说着,“我的父母是商业联姻。母亲渴望事业,爸爸却是个浪漫至上的浪子。他们彼此消耗,也消耗着我。”
“我从小就生活得很矛盾,我爸爸很爱我,可是他却舍不得花时间陪我长大,一年到头都在外面飘荡,让我一直很困惑,为什么那样浓烈的爱不能持续?”
“直到看见你。”他闭上眼,声音里带着一种遥远的向往,“你自由,耀眼,像一团不管不顾燃烧的火焰。而我,只是那只无法控制扑向你的飞蛾,无法克制地沉沦在你的光芒之下。”
他把自己彻彻底底地剖开,摊在温情面前,甚至坦白了那些不堪的占有:“我暗恋你,渴求你,无法自拔。你那些想处对象的关系,不是有些进展还不错,却忽然分手了吗?”
温情挑了下眉头,“你做的?”
裴聿珩用默认代替了回答。
“我们刚‘认识’那阵,你答应共进晚餐的那位生物研究员,他的车半路剐蹭……是我安排的。”
“商奥淇当众堵你却又匆匆离开……是我让人给他家里递了消息。”
“还有你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忽然消失的衣物,身上莫名浮现出的吻痕……都是我做的。我放不开你,哪怕你签完离婚协议后,我还是忍不住跟着你……”
所有阴暗的、偏执的、不堪的心思全部摊开在阳光下,这个骄傲的男人心虚地不敢抬头。
裴聿珩捂着额角,颓然靠在椅背上,不敢看温情的眼睛。
“温情,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仿佛无法承受即将到来的审判。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不是谁都有勇气,将最丑陋的真心剖开给最爱的人看。
可裴聿珩不想这么下去了。只要还有一丝挽回的希望,让他怎么样都可以。
虽然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把这些说完,他等待着温情的回答,心脏在寂静中一点点沉下去。
是啊,谁会喜欢这样一个扭曲的人呢。
谁都会害怕的吧。
温情会逃走吗?会骂他吗?
预想中的厌恶与逃离并没有到来。一只手轻轻覆上他冰凉的手背。随后,膝头一沉,温情屈膝跪在他身上,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望。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鄙夷,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了然。
“我很高兴。”温情轻声说,指尖轻轻抚过裴聿珩的脸,“你终于肯对我毫无保留的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