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沈晚棠心中不禁一嘲。
师兄于她,可望不可及,更不能亵渎半分。
投怀送抱这种事她前世还真干不出来,每一次和师兄说话都是隔了好一段距离,说的话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就连那次送香囊她也是在凡间待得久了一时脑热,送的时候只是少女心思,想着不过是自己的单相思罢了。
她会喜欢上师兄就像烈日东升,明月西沉那样简单,是注定,是避无可避,是她躲不开逃不掉的宿命。
喜欢一个人本身不是错,而这份隐秘的喜欢,虽无法言说,可若能在无言中传达天听、说与风听,她便知足。
但也正因为她喜欢的是师兄,她喜欢他这件事便成了一种错误,她不能对他动心,更不能言说自己的情。
在师兄眼中,她的喜欢是大逆不道;
在天道眼中,她的存在是十恶不赦。
她喜欢师兄,师兄的无情有错吗?
师兄从无过错,师兄无非是不喜欢她罢了,杀她也只是因为他厌恶魔族厌恶餍魔,他不容许自己亲手养大的师妹离经叛道沦为他深恶痛绝的魔族!
天道的手中剑为民除害本就是天经地义。
故而,师兄为了苍生而诛魔没有错。
前世的她还只是喜欢,下场便是死在心上人的问心剑下,一剑穿心,何其凄惨?
今生的她又怎敢?
养大她的师兄,一个无情道的弟子,一个天道的人。
世间谁人敢与之谈喜欢二字?
沈晚棠的心犹如坠入了冰窖般寒冷,她盯着沈卿言走神了太久,久到连林诗韵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沈卿言很早就发现了她,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香囊,隐约觉得手心发烫。
他不禁眉心微皱,随手将香囊扔进乾坤袋中一个不起眼堆放杂物的角落。
沈晚棠这才倏然回神,对上师兄的黑眸。
她又想到了前世便是林诗韵告诉的师兄,说她送的香囊代表定情的意思,只有两情相悦的道侣才能收。
于是,师兄把它焚了个干净,化作灰被风吹散。
不过也好,现在想来,当时她就不该送那种东西,她的私心,昭然若揭。
喜欢这种东西,还真是难以自控呢……
沈晚棠牵唇一笑,朝着师兄抬手见礼。
也没说上两句,转身就走。
沈卿言平静地注视着她的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他收回眸,不知为何,又在原地停留许久。
……
沈晚棠泡完澡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
随后缓步走到窗台,那里有只飞鸟,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
她把手放在飞鸟的额头——
【魏免如今已入了魔主的眼。】
闻言,她也传了个口信过去。
普通飞鸟不比灵鸟,她的口信到万戮城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
魏免又一次被魔主召见,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听说,她召见其他人都是一月一次。
项拙总是在他耳边念叨说——
“如今你总算如愿以偿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历年来陪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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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餍魔魔主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每一任魔主几乎都是个心狠手辣的邪魔。”
可是,没关系的。
他有预感,不需要忍受太久,他真正的魔主终有一日会回来。
来到魔主寝殿,他熟稔地走进去,跪在床塌旁。
“来了?”一道慵懒柔媚的嗓音传出。
纱帐内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来,被魏免双手扶住,他低着头,十分恭顺道:“魔主。”
“嗯……”
那只柔软细腻的手缓缓抬起他的下巴。
“不愧是我们餍魔一族的男子,这副皮囊生得倒是不错。”
魏免的手抚摸上那只玉手,笑着回答道:“这副皮囊能讨魔主欢心,便是魏免之幸。”
此话一出,帐子内传出几声低笑,这笑声柔美婉转,极是动听。
然而,笑声消失的那一刻,女人的手突然狠狠掐住魏免的脖颈。
魏免习惯性闭上眼,任由体内的怨念与恨念被她吸食,他所有阴暗的、恶毒的……全部被她吸食掉,而这一切都与小姐无关,魔主不会通过这些看见什么……
他的大脑陷入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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