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不眠并不会对自身造成什么损害,只不过长此以往会让人觉得疲乏,仅此而已,不过若是身受重伤便极易沉入梦中。
天将拂晓时他才起身,不留痕迹地大步离去,只余满地棠花。
连他自己都未发觉,掌心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瓣海棠花,他攥着棠花去了戒法阁。
裘真长老手中掌管着天品法器笞魂鞭,近百年来,宗门内几乎无人受此鞭刑,这是比逐出师门更为严重的惩罚。
整个宗门,唯有一人曾在百年内受过三鞭。
见到沈卿言不请自来,裘真长老微微蹙眉,却尊敬地唤:“清玄神君。”
“裘真长老。”沈卿言不卑不亢地行下一个道礼,淡声问:“卿言想问,目无尊长,违抗师令者,当受何种惩罚?”
闻言,裘真长老愣住了,上下打量着他,又瞧着他的神色不似作假,登时上前几步,指着他,“你,你是说你目无尊长,违抗师令?”
“是。”
屡次顶撞师父,与师父发生口角,令师父因他而愁思不断,如今,更是将师父相赠的百年修为随意送出,理应重罚。
“你……”裘真长老一时无话,脸色肃然道:“你不是不知道这笞魂鞭的厉害,它乃天品法器,可鞭笞一个人的神魂,令其神魂痛苦,只三鞭倒也罢了,可若多了神魂便会受损,你……”
“卿言知道。”沈卿言的声音止住了他的话。
见他意志坚定,神情认真,裘真长老立刻沉了脸,“不行!你飞升在即,即便要罚也该是在你飞升之后,再者,无行神君尚且还未发话,我绝不可能动手。”
“师父若知道我犯下的错,必然也会如此。”沈卿言说得很平静,仿佛他当真铸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裘真长老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从来都是明礼守矩的一个人,若犯了错即便是神君不罚,他自己也会难以迈过那道坎,只能自我惩罚来纾解心中的情绪。
可当初沈晚棠虐杀流衣真君的爱徒方文许时,沈卿言孤身一人与众真君、诸位长老对抗,为了护下沈晚棠,不惜受刑三鞭。
三鞭下去,他神魂痛苦,那时他能撑住,可若是三鞭又三鞭,这对他神魂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卿言。”裘真长老不再唤他“清玄神君”,轻拍他的肩,长叹道:“你师父也是为了我们无虚宗,他身为一宗之主,有些决定他不得不做,但他早就不是什么无情之人了,像你这样令他骄傲的徒弟,他怎么会为了一些小事来罚你?”
沈卿言并未说话,裘真长老不禁又多说了几句:“凡间有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神君从不曾收过弟子,唯独你和沈晚棠,比起惩罚你让你神魂受损,他或许更希望你此番能安然无事地渡过天劫。”
听完这些话,沈卿言才有了反应。
“多谢长老,待天劫过后,弟子会禀明师父一切,任凭师父处罚。”
看着雪色身影走远,裘真长老摇摇头。
此前,无行神君总说清玄神君固执己见,执迷不悟,他本不如此以为,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他转身走进里屋,里面有一个正在练剑的小女娃娃,十几岁的年纪,却早熟得厉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见到他时很是警惕。
“服下还命丹后你体内的毒不日就解,过几日,随我去见无行神君。”
杜易雪紧紧咬了一下牙关,心中情绪瞬间有些激烈,死死攥着剑柄,重重点头。
无虚宗的清玄神君不可信,那把沈晚棠逐出内门的无行神君应该可以信了吧?
他们这么厉害,应该可以解开她体内的邪术吧?
她要将回阴村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她要为爹娘报仇!
她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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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棠去死!
对于杜易雪的失踪,沈晚棠并不在意,只一心扑在修行上,这些日还悄然离开了无虚宗,去了凡间,历过天劫后才回到无虚宗。
此时,她正在寝屋的床榻上休息,闭目养神,并未睡着。
经历过天劫后,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虚弱,天道的雷,每一次都像是恨不得将她劈死一样,可她偏偏要活下来,她偏偏要让天道不如意。
覃长乐抱着被子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寂静无声,她也没有去吵沈晚棠,而是蹑手蹑脚把被子放回床位。
悄悄瞥眼去看,对面床上的女子侧卧着着,单手支在枕上抵着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覃长乐揉了揉眼睛,她好像……看见了师姐额心有个红色印记。
恰时,床上的少女缓缓睁眼,漂亮的琉璃色眸子打量着她,突然抬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将她拽了过去。
她猛然瞪大眼睛,叫了声“啊”,有些惊慌失措。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她有些脸红也有些别扭,“师,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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