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吗?
他面无表情地陷入一些久远的回忆中。
有那么一次,师妹重病,气息孱弱。
听闻一处荒芜的魔兽山上有救命神草,入药后可替人续命,于是入了夜,他开始日日刻剑。
一个月的时间,一把名为“往生”的桃木剑,在他手中雕刻成型,仅是把普通的木剑,连法器都算不上。
往生,既是往生,亦是往——生。
为了师妹的往生之路,他孤身闯了魔兽山,在魔兽嘶吼、肮脏腐臭的尸山血海中,他用往生生生杀出了一条鲜血淋淋的活路,是他的,也是师妹的。
那暗无天光的地方,于从未接触过危险十岁的他来说与地狱并无差别,起初的他胆战心惊、受重伤,死里逃生,后来的他麻木不仁、杀魔兽、生食魔人血肉。
时至今日,那血腥、腐臭,伴着至阴至邪的魔气,还萦绕在他身旁、体内,无法消散。
胃里令人恶心生厌的感觉在一瞬间,再度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生生将他拉入更深的地狱,那地方亦是一个被魔气侵袭的地方,铺天盖地的血和尸体,有个女孩死相残忍骇人……
这本该是他此生都不会再忆起的画面。
可偏偏,师妹将他带回了十五年前。
他以为离开那里后,遇见师妹是他之幸。
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十五年前就错了。
师妹是餍魔,若十五年前初见时便知……
他一定会杀了她。
不知何时,原本平静的黑眸中逐渐透出几分怨意,眼神阴郁得仿佛不再是那个光风霁月、清冷出尘的清玄神君,只是一个……受情绪所掌控的凡夫俗子。
他的手触上衣襟下,脖颈里侧被师妹留下的印记,这里的咬痕其实早已模糊,此刻,那块肌肤已被他抓得鲜血淋漓。
“师兄……”
“师兄……”
“师兄……”
一遍又一遍,半个月以来,几乎扰得他心神大乱!
明知道他此生最痛恨的便是魔族!
师妹什么都知道……却与他伪装了十五年,骗了他十五年,也算计了他十五年!
难道,她口中所说的一切,就没有一句真话了吗……
沈卿言早已分不清了,想到她,想到师妹,他便方寸大乱、情绪失控,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将他淹没到窒息。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他看似平静地望着眼前的灵牌。
魔族,餍魔一族……
当诛。
无行神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他看见自己的徒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灵牌,不知疼痛地用一只手用力抓着自己的颈侧,鲜血将衣襟染成了刺目的红。
“沈卿言,你是不是疯了?!”
他猛地大步上前,一把甩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他的手,声色俱厉地指责:“你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师父。”
沈卿言缓缓回神,眼神黯然,垂眸看着自己满手是血的手,微微蹙眉。
“一个沈晚棠,便让你成了这副模样,你出去看看,看看到底死了多少弟子!看看沈晚棠到底杀了多少人!因为你的心慈手软,因为她的心狠手辣,有多少人因你们而死!”
无行神君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离开了祠堂,来到云华殿大殿之上,俯瞰着广场上的一幕。
大半个广场都是尸体,每具尸体都有一名弟子拿着火把站在旁侧。
而四位真君则在施展渡灵之术。
“看清了吗?”无行神君的语气沉重,“下面很多的尸体并不完整,找到残肢、辨认残肢、拼凑尸体便足足花了十日,超度众多魂灵又花了七日,今日是最后一日。”
话音落下的时候,四位真君的渡灵之术也终于停歇,纷纷回头看向他,点头示意。
无行神君抬手下令,于是弟子们的火把落下,广场之上燃气熊熊大火,浓烟升入半空,隐约往魔域的方向飘散,像是死去弟子的执念与不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