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师兄,随后倒出丹药服下,又扯下一片衣角,寂静的夜里便传来突兀的“撕拉”声。
青色衣料贴在手腕的伤上,瞬间被血色染红。
一只手包扎着实不太方便,她便用牙咬住另一端,按住衣料开始一圈一圈缠绕。
好半晌,包是包好了,可就是极不雅观,而且因为把控不好力度,一时扎得太紧伤口又裂开了。
如今修为被师兄封住,她的手无法恢复,只怕连握剑都是一件难事。
她一面思索着,一面用左手轻轻托住右手,试图用力,感受出自己到底还能使出几分力。
可越是如此,伤口上的血便越是止不住。
浓重的血色气息令雪衣青年的眸中笼上一层暗色,却始终不愿抬头多看她一眼……
良久,沈卿言终于有了动作,目光几不可察地停留在她的袖口一瞬,那里大片刺目的红,他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两人眼中皆是漠然。
“还有换息丹吗?”
沈晚棠顿了一会儿,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又服了一枚从司马奉那拿到的九品换息丹。
弯唇,笑得意味不明:“现在,师兄可满意了?”
她知道,师兄若不是没有换息丹,不会想同她多言,而他此举,也只是厌恶她身上阴邪的魔气。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偏偏师兄会这样厌恶魔族气息?
沈晚棠无意深究,只冒出个念头后便不了了之。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受了伤又耗费了心神,不知不觉地竟沉入了睡梦中去。
……
长夜寂寂,林中突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沉稳而轻缓,一下一下踏碎秋夜的枯叶。
沈卿言来到师妹身旁,师妹身上再无令他敏感的魔族气息,而是他极为熟悉的人族气息,隐约间,仍有极淡的海棠香沁入心扉,可却混杂了血味。
他微蹙长眉,抬起她的右手,垂眸看了一会儿。师妹的手软绵无力,垂在他的手中,仿若毫无生息。
但他清楚,她只是睡着了,不会醒。
指尖灵力涌出,割裂她腕上染血的青色衣料,钻进那道伤,他开始用灵力治愈她的伤。
这道伤并未有多深,只是被他挑断了手筋,想用灵力修复并不难,可他却不想完全修复……
脑海中时不时会想起今日之事,师妹站在他的对立面,与她剑锋相向,剑锋所指只两个地方——心脏、脖颈。
师妹想杀他。
攥着她手腕的手一点点收紧,眉间浮出一抹戾色,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直到手腕上的伤被他疗愈好,他才猛然惊醒,眉心舒展,阴戾散去,又是那副清冷模样。
他忽而抬眸,目光滚烫地落在她的额心,那血红色般的印记。
师父曾说,当年的魔帝黎玉昭也有这样一个印记,师妹便是她的魔胎。
魔胎……本就当诛,不是吗?
他魔怔地缓缓伸出手,朝着师妹的脖颈靠近,越是靠近,他的手便越是难以自控,最后生生僵在半空中,停留在距离她喉咙一寸处。
不知何时,他的眼尾泛起了红,瞳眸如同化不开的墨,晦暗深沉,眼底深处隐隐有一抹挣扎和痛苦交织滑过,到最后又是那熟悉的怨。
为什么,师妹会变成如今这样?
为什么,师妹要如此心狠?
师妹她从未考虑过,若她入魔,他又该如何自处,她从未想过,届时他会如何又该如何,就这样任性而为弃他于不顾,狠心将他划入敌对阵营,如同死敌。
她可有想过问他,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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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轻颤的手微微蜷着,点点向上偏移,指尖滑过她的肌肤,轻抚脸庞,指腹无意间摩挲她的唇角,动作看似温柔,却因情绪失控时而用力。
许是被人如此触碰泛起了痒意,背靠树干的青衣女子抿了抿唇瓣,扭头偏向一侧,恰好将半张脸放在了青年掌心。
沈卿言感受到指腹被她轻轻一抿,心神一恸,指尖似被烫了般缓缓收回,视线临摹着她的唇瓣,良久,记忆中那段亲密缠绵的画面蓦地浮现。
霎时间——
他神色转冷,沉沉闭上眼,将所有杂念驱逐干净,最后果断起身离去,将灵绳的最远距离由一丈改为了三丈。
这一夜,师妹又说了许多梦话。
而他,也听了整夜的呢喃。
记忆最深的,最让他动容的,是那句——
“师兄……别杀我……”
每每听见,心中便如有刀剜。
翌日清晨,林中云烟缭绕,模糊了前路。
沈晚棠活动着手腕,腕上的伤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也能动了,只是仍然使不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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