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景骁的寝宫,她刻意提起苏溪,就是为了试探他对苏溪的态度。
至于答案——景骁并非传言那样讨厌苏溪。
在景骁听见苏溪的名字时,眼神中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那眼神她曾在师兄眼中见到过,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在万戮城的黑云崖,师兄背着她踏月色而归,说出那句“应该怨我”时,她侧眸看去,师兄的眼中、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悔与愧。
景骁对苏溪的,大概也不是讨厌、不喜,是后悔、愧疚,是无颜面对,故而选择了逃避。
“一个女人……”黎白夙并不知沈晚棠心中所思,也更不知道她从景骁和苏溪身上看见了什么,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荒唐可笑,“魔域历来的魔主便无一人会受一个女人左右,若景骁当真在意她,就不会把她放在别处自生自灭。”
黎白夙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可沈晚棠并不以为都是如此。
黎白夙的眸光一点点转冷,透过墙壁仿佛看向了某处,继续道:“双修的物件罢了,在一个男人权衡利弊后,她注定会被丢弃。”
“这便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情爱二字,最是无用,这是母亲常常告诉她的。
母亲告诉她,世上所有的男子都可以作为修炼的工具,却唯独不能相信男人口中的情爱,因为那只是身为男人的贪痴欲,越是受欲望掌控的男人便越是无用,不过都是凡夫俗子。
苏溪吗?
黎白夙突然出了门,大步远去,去的方向是苏溪的偏院。
偏院中,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莹白的手轻抚着湿润的花瓣,清幽淡雅的花香丝丝缕缕围绕着她。
冬季的寒风忽然吹来,夹杂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冰冷,几乎让人脊背生寒。
苏溪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缓缓侧眸看去,入眼的是那位不讨人喜的青衣女子。
此刻,青衣女子一向冷淡随性的脸上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而那双琉璃色眸子紧紧盯着她,目光如蛇蝎,让她没由来地不喜。
黎白夙走进院中,“看来景骁还没来过这里。”
“他怎么会来这里?”苏溪觉得莫名,下意识忍不住自嘲,可语气的冷却是对着黎白夙的。
见她如此,黎白夙想到了沈晚棠的那些话,依她所言,景骁是在乎苏溪的。
可她全然不信,世上哪有真正的情爱,利益关头,孰轻孰重他难道会不知道?
“有人说,你会是景骁的软肋。”于是,她讥笑着开口,语气不以为然。
苏溪拧眉:“他没有软肋,你若是想拿我威胁他,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不。”黎白夙绽唇笑开,幽幽道:“我只是来,杀你的。”
若景骁还会因为女人的话而摇摆不定的话,那这个女人便只能去死,只有死人才说不了话。
她并不认为景骁会听从苏溪的话,可她不喜欢这个犹豫的过程。
只要苏溪一死,景骁就会毫不犹豫地听从自己的心,听从她的安排。
“你……”苏溪后退几步,警惕瞧着她,隐约觉得哪不对劲,“你不是她?”
不由得,她想到了那天沈晚棠提起的夺舍术,难道她被夺舍过?
黎白夙不与她多废话,她的手径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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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溪的修为与她天差地别,只觉一道残影闪过,黎白夙便已经出现在了身前,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猛地躲开,却还是被打中了肩膀,整个人倒飞出去滚落在地口吐鲜血。
青衣女子脚尖一转,朝她步步走了过来,她挣扎着强撑起身。
黎白夙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修长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却被她偏头躲开。
倏地,脖颈传来剧痛和窒息感,苏溪痛苦地抓住她的手。
“杀了我……你,你也会……”话未来得及说完,脖子上的手又收紧几分。
苏溪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隐约察觉,有人轻而易举地挑开了她脸上的面具。
面具“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那一刻,连同她的心也狠狠摔进地狱中。
“这张脸……”
黎白夙嫌恶地蹙眉,一字一句冷声说:“难怪景骁每月只来寻你一次,对着这样一张脸,想来也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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