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大火后,他醒过来时已经把身体换了回来,他清醒地记得大火中的一切,彻夜难眠,每每修炼之时便如噩梦缠身。
他会想起母亲在火光中定定望着自己的眼神,会想起自己的剑是如何穿透她的身体,会想起母亲的声嘶力竭,也会想起苏溪将自己推开后被灵火灼烧的一幕……
他无法忘怀,永远都忘不掉,是他毁了一切!
后来苏溪来见他,看见苏溪的满头白发他才知,是苏溪把他身上的反噬引到了她自己身上,她救下了他。
目光又触及她那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退几步,望着她的脸,无法接受……
他知道,苏溪最喜欢的便是她那张脸,她曾经无数次对他说:“我长这么漂亮,我才不信你不喜欢我!”
而那时,苏溪却是被他的反应吓得有些难堪,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
最后,他将她拒之门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年,从那之后,他更痴迷于邪术,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他不敢再去见她,可又忍不住想见她。
宫内无人不知,苏溪是他的夫人,只是他为了双修而娶的夫人,却没人知道,双修不过是他想要见她而随口说出的一个借口。
他和苏溪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不论是谁,只要看见对方必定会忆起那痛苦的一切,他想——
他把苏溪的脸治好,是否他们就会接受彼此,回到当年?
“景骁……”苏溪缓缓抬手,指尖触碰上景骁空洞的眼睛,指腹落在眼尾处,“不要修夺舍术,借他人□□复生离开此地,必定……万劫不复。”
“阿溪。”景骁握住她的手,而那只手在他手中逐渐变得软绵无力,直到体温渐退。
女子的身体在他怀中化作云烟点点飘散,他怔然无神地望着这一切,直到苏溪彻底消失不见,只在他的手中留下了冰冷的血液。
“不见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云岑不禁往后退开几步,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
【萧之镜!你还在不在?】
良久,萧之镜略显沙哑的声音才在她脑海中响起——
【……嗯。】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此话一出,回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像是答不出,也像是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
沈卿言曾见证过他人的生离死别,在不眠荒山,如今再次见证,他才知——
情爱与怨憎皆会令人面目全非,变得不能自已。
他垂眸,又一次看向抱胸倚门的师妹,隐约瞥见她眉眼中那不经意流露出的郁色。
“在想什么?”
沈晚棠闻言,缓缓回神,她只是觉得,苏溪死时的念头应是同她一样的,渴望着能从对方的脸上、眼中看见什么,想知道自己的死是否会让他有所动容。
可她现在却又有些无法理解这样的苏溪和自己,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心里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景骁不讨厌苏溪。”沈晚棠忽然没头没尾道出这么一句话,脚尖一转,迈步走向身形高大的青年。
微微仰头,语调柔和,陈述道:“可师兄,是真的厌恶晚棠,我说得可对?”
她笑着伸手,指尖触碰上他袖袍下修长而冰凉的手,带着轻微的痒。
沈卿言的身体一僵,手指蜷缩着避开她刻意的触碰,然而却被她一把握住,丝丝缕缕的魔气自她掌心溢出,将他整只手臂都萦绕上魔气。
顿时,他眉心蹙起,下意识抽回手。
“师妹。”
沈晚棠脸上的笑意加深,“师兄,这就是你和景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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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骁不讨厌苏溪,会因她的死而动容,也会抱着她,握紧她的手。
而她的师兄,不会多看她一眼,多碰她一下,只会从她体内拔出剑,眼睁睁看着她身消魂散。
她的师兄,是真的没有心。
沈晚棠瞥了一眼师兄,视线又再次落在景骁孤寂颓然的背影上。
景骁缓缓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剑,空洞的眸子略过云岑,径直看向沈晚棠。
一字一句开口:“沈晚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答应过他什么?
沈晚棠自然记得,景骁给她用了催魂术,那么她,会助他修成夺舍术,而这,也是她想要的。
还不等她说话,景骁已经闪身上前,这一次他的速度极快,几乎只有一道残影。
而沈晚棠也没有刻意避闪,任由他掐住自己的脖颈。
在脖子被人扼住的刹那,她的手腕也被人握住,断情剑指向景骁的心脏——是师兄。
“沈卿言,你以为是你的剑快,还是她死得更快?”景骁对抵在心口的剑无所畏惧,甚至用力掐紧沈晚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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