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反社会人格。” 虽然霁恣青觉得顾泽漆的性格在他的经历中占比更重要,毕竟都已经好好过了这么多年。 但学生好不容易总结一次,为了鼓励学生,身为好老师的他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赞同地点头:“小艾琳已经会自己得出结论了,我很欣慰。” 紧接着他抓着这个结论中的漏洞问:“那么顾同学,你的证词中提到在清洗行动之后你和组织脱离了联系。既然你已经上岸,为什么还要选择杀人?有什么诱因吗?” 诱因? 与其说是诱因,不如说是他想要杀人的情感逐渐强烈。 顾泽漆张开了本来握成拳头的双手,这双手空无一物:“在很多年前,我没能得到那朵花。” 他的妈妈至死也在讨厌他,短暂的亲近也不过是想让他做个好人、让他记住她的名字,她没有一句话、一件物品是留给他的。 “所以这次我想要抓住一只蝴蝶。” 他要将那只蝴蝶和那些花一起制作成为花冠,最后他会抱着这顶蝴蝶花冠沉眠。 “一开始没杀人只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那只蝴蝶而已。” 他抬眸,看向夏渔:“但后来我找到了。” 夏渔听了他的话有所动容,她纠结万分地问:“你能不能……说人话?” 什么花,什么蝴蝶?指代的是谁?就不能说直白点吗? 霁恣青轻笑一声,话里有话并不能让当事人明白,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一味的追逐并不能让你抓住蝴蝶。你越追逐她只会飞得越快,你只能等她飞累了回头,到时候她自然会降落。” 夏渔想反驳,但想着霁恣青是在剖析顾泽漆的心理,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但是蝴蝶累了也不会回头,更不会降落,除非有盛开的花海。 霁恣青大致掌握了顾泽漆的心理,第一个案例已经收集完毕。 他起身告辞。 目送顾泽漆被带走,夏渔问:“就这么结束了?” “数据足够了。” 霁恣青翻阅着她写的笔记。怪不得笔录都是由她来做,她的笔迹工整有力,内容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遗漏,每个重点或者关键她都写到了。 “光是这么点内容就能让我研究好几天,下次再来拜访下一位。” “但是我有问题问沈陆亭诶。”夏渔更关心“老大”和“卧底”是谁了,她心痒得就跟有一只猫在挠痒痒似的。 “如果是他的话,你恐怕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从他的证词来看,他守口如瓶,几乎没有透露出重要的信息。” 确实,要不是有尹秀丽留下来的文件,要不是她在制药厂搭救了他,他根本不会说一句真话——这个男人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当谜语人。
不过没关系,她有挂嘻嘻嘻,她直接跳去那个时间点跟踪他不就行了吗?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那起奶茶店员工遇害案,可惜的是这种案件节点跳不得,不然她都可以直接蹲点了。 等会儿回去还能看审讯,夏渔的心已经飞走了,但她还是问:“霁教授你要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打车?” 霁恣青仿佛没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他选择了第一个选项:“做事要有始有终,小艾琳接我来当然要把我完好地送回去。当然,先送我去警局,我需要和你们张局聊聊。” 他知道他但凡客气一点说不用送,她就会果断地开车走,她看不出来他只是假意推辞。 顺路。夏渔开朗了,不用在路上耽误时间。 “你要找张局聊什么?” “你们这位张局也是有野心的。”霁恣青没有明说,“只可惜他的实力无法支撑他的野心。” 一听这话,夏渔不乐意了:“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你凭什么说张局无法达成他的野心?” 张局好歹也当过她两次爸爸,她肯定向着他。 “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要现在知道。” 哎呀呀,观察对象太过上进真是伤脑筋。他抬手用笔记本敲敲她的脑袋:“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你而言为时过早。” 在他对她失去兴趣之前,她最好不要那么简单的死掉。 “太早地走到最后一步只会落得跟钟秋溪一样的下场。” “你认识钟市长?” “见过。”霁恣青对这个女人有印象。 他年纪稍长,大学时又比较出色,有幸跟随导师去往警局帮忙。 钟秋溪的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说话非常温和。 单从她的外表来看,怎么也看不出来她会是那么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更不会想到她会发起清洗行动试图扫清黑恶势力。 在他看来钟秋溪和当时的市局局长的准备非常草率,黑恶势力枝繁叶茂,他们两个外来的人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不相信钟秋溪看不出来,但他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明知不可能还是要去做。 他是心理专家,但他无法解读这些人的心理。 或许是因为叶亦晴的牺牲。 钟秋溪来到和平市担任市长的同时,叶亦晴去往“狂犬”卧底,可以说她们是战友。 因为叶亦晴被当街射杀,所以钟秋溪感情用事,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开始了清洗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