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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旧时影:夜话(1 / 2)

('阮懿冷静地看着母亲发疯。

这已是林宛蔓苏醒三天之内数不清第几次。

“不要靠近阮家、不要、不要!小懿......我的小懿......他们都是疯子!是疯子!!!哈哈!高倩英那个贱婊子!!!”

提到这个名字,林宛蔓又想到了什么,猛的提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臂,神情从疯狂转向恐惧:“我的手、我的手......她、她......砍了我的手......呜!怎么办,我少了一只手!!!阮哥最喜欢我的手了,我没有手了,我没有手了,阮哥不喜欢我了......”

她真就大颗大颗掉下眼泪来,眼神空洞,嘴唇将近和肤色一样苍白,忽地顿了,像卡壳的机器努力处理故障程序,终于继续运转:“......阮哥死了......?她说阮哥死了?......那我怎么办、我的小懿怎么办?!!!”

她猛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床边木然看着这一切的阮懿——当一个病人处于疯癫的状态,即使虚弱身体也能爆发出异于正常人认知内的力量——阮懿被她晃得身子像无力抵抗风暴的芦苇,这时甚至说不清谁才是伤得更严重的那个。

“你要回去阮家!!!那是你的位置!阮家、阮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小懿!!!妈妈只剩你了、妈妈只剩你了小懿......妈妈会为你铺垫一切的、不管什么代价......知道吗?那是你的,你的!!!哈哈哈!!!”

就在阮懿要被晃到摔下去时,身后一只手及时扶住他。

“老师!”阮懿回头,因为连日劳心劳力而憔悴阴郁的形容重新焕发光彩,木然的眼神又亮起来:“你来了。”

林宛蔓已经因为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猛地松手躲回床头,眼神重又显出些恐惧来。这几天里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几次:邢却身形高大,难免让她想起无可反抗的压制和月下寒芒。

每每此时,林宛蔓的发作就会重又陷入歇息,又或者是某种重启,浑身发抖,形如枯槁:“痛......我好痛......好多血、好多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阮懿站起来,面上冷色已全然不见。他熟练地倾身挡掉母亲的视线,伸手轻轻抚上母亲的脸,语气带着无奈而温柔的哄诱:“妈妈,别怕,是老师......老师救了我们......你不记得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张口说些什么,又还是闭上了嘴。又来了,这几天里每一次林宛蔓对邢却表现出抗拒或恐惧,阮懿就会这样告诉她。邢却并不敢当这份恩,但无奈这样似乎真的能哄到发疯的女人。

“老师?邢老师?......”林宛蔓终于迟钝地想起什么,神经质地、小心翼翼地从阮懿的遮蔽之下微微向侧边探出头,犹犹豫豫抬头看邢却。

邢却尽可能让自己本来就长得很是平易近人的五官显得更慈眉善目:“你好......我带来了饭菜。今天小懿要出院,我来帮忙的。”

果然有效,在几秒的确认之后,林宛蔓解除警惕。但此时的她反而更显怪异:因为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最诡异的部分是,在这之后,她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优雅的“贵妇人”,姿态端庄大方,甚至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邢老师晚上好。”

是的,她甚至知道已经到晚上——

“今天也让您受累照顾我们母子。如果不是您,我和小懿真的无依无靠了......”她垂下眼帘——展现出的姿态会让邢却知道阮懿平时的柔弱模样究竟源头为何——然后她又转向阮懿,换上呵斥语气:“说谢谢老师,马上,小懿。”

阮懿显然已经习惯这一切,回过身对邢却弯下腰:“谢谢老师。”

“你在叫谁?”林宛蔓语气更为严厉:“重来,称呼别人要带姓氏!”

“谢谢邢老师。”阮懿毫无反抗照做,重又鞠了一躬。

这样的诡异的隆重让邢却浑身不自在,但他克制住已经到嘴边的谦辞,尴尬地点点头,把手里的饭盒搁在桌子上强行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吃饭环节:“呃......客气了。吃饭吧,吃饱了我帮小懿收拾东西回去,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里他不是没尝试过解释,显然是无用的,并且还会招致更为诡异的结果:林宛蔓会把邢却不接受感谢这件事情视为她儿子的错误,开始辱骂阮懿不知感恩,做得不好,让老师不高兴。

一切照旧。阮懿平静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要把母亲的用餐桌在病床上拉开,邢却知道他单手行动不便主动代劳,并把餐盒和餐具都备置好,知道两母子在他在场时不高兴动筷子,体贴地找些例如去和医生问问今天的情况、忘记买水了、想问候问候隔壁病房的奶奶等等理由,给母子二人腾出自在的用餐环境。

在他出去之后,一反往常地,林宛蔓没有再沉默地吃饭,而是在用餐之前重又用那种镇定到近乎诡异的语气对阮懿没头没尾道:“你要抓住他。”

阮懿不清楚母亲是否现在又发起了疯,只顿了顿,有些不熟练地用左手在餐盒里用勺子挖饭。

“听到了没有!”林宛蔓用没受伤的手一拍用餐桌,餐具被她的动作震得啷啷作响:“他现在是你唯一能依靠的人!”

“我知道。”阮懿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和敷衍。

“还不重视?!”林宛蔓简直发起火:“你以为邢老师会一直帮助你吗?你要是一直是这种不懂主动争取示好的样子,他迟早有一天会心寒不理你!”

她话里的某一部分把阮懿狠狠定住,阮懿脸上逐渐显出惊慌失措的神情,顿了顿,喉结滚动,才有些六神无主道:“我要抓住他......我要抓住他。”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林宛蔓满意了,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继续教导:“该怎么做?”

阮懿脸上看起来有些阴郁,迟疑道:“......要让他离不开我。”

浓墨般的夜色中,出租车停在有着蔷薇园的别墅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和邢却从出租车上下来,阮懿脸色发白,精神状态有些萎靡——阮弘文走后,林宛蔓和本就不怎么派得上用场的司机解了约,阮懿根本没坐过出租车。

别墅只留了一盏灯,看起来格外孤寂,让这个才刚出院又身体难受的孩子看起来更可怜,邢却怎么都有些不放心。

他今晚曾试探性地问阮懿,别墅是不是不安全,是不是需要搬家,但林宛蔓听到了,情绪十分激动,坚持声称别墅很安全,他们母子哪儿都不会去。

而尽管母子两人都没有和邢却说,但邢却接到电话时分明是午夜,显然他们该是在别墅里遇袭。为什么又要坚持再回到别墅里去呢?后续还有没有危险呢?

可既然邢却不姓阮,他便也只能选择尊重他人的选择。

家政阿姨已经先一步把医院里的一些行李搬走,所以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

于是邢却犹豫地开口:“小懿,那老师就先回去了……”

阮懿似乎还有话要说,唇线抿得有些紧,静静看他,双目如潭,深不见底。

只是短短的几天,邢却感觉阮懿身上有什么的东西开始变了,本就隐隐感觉到的那种阴郁气质变得更深沉,因乘坐出租车的反胃而蹙着眉,但邢却仍隐约觉察到那当中有不明缘由的怒意。

邢却尚且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即将走向何方,甚至无法给出什么像样的引导。

沉默了好一会儿,阮懿还是垂下眼帘:“……嗯,谢谢老师。……晚安,希望老师做个好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晚安。”

邢却扯出一个笑回应他,没把心口的担心再说出来烦扰他,转身离去。

他走上别墅沿江的石板小路,昏暗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他想起上次送阮懿回家时候,不曾想到这样美好的夜色中藏有凶险。

可阮懿不需要他的保护。

风自江面而来,也没能把他脑中担忧的杂念吹散些,直到一声有些犹豫而轻的呼唤飘进耳中:“老师……”

邢却回头。

离得有些远了,他看不清阮懿的表情,只听到他询问地很小心,听起来甚至是懊恼的:“我知道这些天麻烦你了……可是如果我说我害怕,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今晚就好。”

别墅客厅里一片黑暗,只余角落里的一盏罩灯在沙发不远处投射橘色的暖光。

已是凌晨,邢却记不清自己在这张沙发上翻了几个身。

并非是因为认床,也并非是沙发不够柔软,不够舒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抓住他的心。林宛蔓和阮懿都选择不寻求警方保护的情况下,邢却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他知道或许真的歹徒再返回,仅凭他自己也未必能阻止,但这样的抉择能让他自己安心;可与此同时,即便初衷是担心学生的安全,即便这是因为阮懿的请求,这样夜宿学生家里还是太越界了。

就算阮懿和他都是男的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意义的杂念继续折磨他,当他正打算再翻一个身尝试睡觉时,听到楼上有轻微响声。

邢却警惕起来。大学时选修的散打课学得认真,比赛中拿过冠军,还得到相处的特别好的老师慷慨教授近身格斗,这些都是他之所以敢今晚给阮懿守夜的底气。

但武术馆中的练习终归是练习,实际将要派上用场时,总是不免有些紧张。

他平躺着,佯作闭眼沉睡,感受对方靠近的微弱声息。

三步,两步——

“老师。”

羽毛一般轻的一声呼唤阻止邢却睁开眼睛。

怎么会是阮懿?

邢却一头雾水,从防备紧张变成另一种他也无法说清楚的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绷直的身体是否有被阮懿察觉出异常,但他仍本能地装睡。

原因无他,他答应阮懿今天晚上会住在别墅里,但拒绝了睡客房,而是以能及时察觉特殊情况为由坚持要睡在沙发上。阮懿因此很不高兴,说沙发不舒服,老师会睡不好,仍没拗过他的坚持。于是邢却现在就只能装作他真的有睡好。

细密顺滑的触感轻轻贴上他置于身侧的手背,是阮懿的发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眼睫轻颤:这……阮懿现在是坐在地上靠着他吗?

接下来阮懿的话让邢却更无法睁眼了:

“老师,还好你睡着了,不然这些话我都不知道还能和谁说。”

阮懿的发丝在邢却的皮肤上细细地滑,痒得让他心生悸动。

他知道那是阮懿在轻蹭他的手。

“我有点混乱……最近,但我想正在逐渐变的明晰。”

“母亲从小就一直要我去争。她告诉我,权力就是要争的,抢得到的人才有话语权,不会任人欺侮。”

“我一直很清楚母亲想要什么——他想借我实现她的向往的一切、推翻她带有污点的曾经。我逆来顺受,未曾反驳,可我心里总是不屑的。我总是只关心父亲教我的:体悟美,创造美,或成为美本身。”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错了。”

“因为未曾感受过危机,就忽略危机的存在——多么愚蠢!”说到这里,阮懿几乎是低喝出声。

“父亲走了,我才发现我有多无能。我保护不了母亲,也保护不了自己的梦想……这种无能让我愤怒、羞愧。多可笑啊,老师,我曾经口口声声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对你大发脾气。可现在只有待在你的身边我才能感到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感觉贴着他手背的头颅再细细地发抖。阮懿没有发出声音,但邢却仿佛听到一只受伤的幼兽在悲鸣。

“……我会改的。我会把做错了的,都改正过来。”

……

邢却在黑暗里寂静地呼吸,耐心地等,等到另一道呼吸逐渐趋于平缓。

他动作极轻地半坐起身,连睁眼的细小动作都怕吵醒对方。

邢却低头,看到阮懿果然是大半身子都在地上,头枕着手臂,伏在他手边睡着了。

好在地上有厚实柔软的地毯,而夏末也夜晚也不至于叫人生寒。

邢却这样想着,又轻手轻脚把自己身上的薄毯转移到阮懿身上,再给对方掖好。

“你没有做错什么……小懿。”

他轻轻开口,对已经听不见回复的人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懿垂眼看着边上露出的信封边角,唇角微微向下压,是个不悦的弧度。

他弯腰从门缝里抽出那没能好好塞进门里的花花绿绿的信件,带着有些嫌弃的神情像往常一样收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摸出钥匙开门。

动作很轻,轻到像是怕惊醒什么人。

进入室内的阳光中,肉眼可辨空气中被门的开动惊扰的细小尘埃。

阮懿往一览无遗的室内一看,下垂的唇角重又弯起来些。

床上的邢却还在酣睡,今天也是毫不设防。

宽松的睡衣随着不羁睡姿不自觉露出些平时遮盖得严实的皮肤,高大的青年随意舒展身子翻身趴睡、把睡衣扯出些招眼的曲线。

但今天的邢却未免太随意——阮懿多看了几眼邢却被角没盖严实的位置,只有一条浅灰色的内裤包裹混圆挺翘的屁股,长腿光裸着露在外面。

阮懿挽起的黑色长发之下,白皙的脖颈透了些红。

视线移开,阮懿把门带上,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就看到桌上有封已经被拆开的信。

阮懿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他知道这些信件中的大部分都是些叫人牙酸的青涩情话,或许当中有些笔迹和字句也曾出现在给到他自己手里的信封中——不知怎么的,邢却在理明高中的第三年、也就是阮懿高三的这一年、桃花泛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本就长相出众,再加上乐于助人、甘于奉献的性子和邻家大哥哥般的亲和力,实力扭转了学校里相当一部分女生们的心仪风向。

阮懿对于递给自己的情书不甚在意,但对于邢却的情书却不是这样。他在第一次发现邢却宿舍被偷偷塞了情书的时候,就开始着力于不着痕迹地让这些信件消失。

原因在于他不喜欢看到他的老师因为这些廉价的情谊而苦恼,担心有错过的求助而在夜里打着灯回信、想尽办法委婉拒绝。

每每这种时候,阮懿甚至隐隐会产生一种扭曲的责怪情绪:为什么邢却不是单独对他一个人好?

阮懿知道邢却的习惯,他常常确认完内容不是求助就会把信再次折好收起。这就意味着,桌上这封被拆开却没再次收好的信,来信人对于邢却是特别的。

阮懿拿起信,借着透过窗帘的亮光看了起来。

对方用娟秀的字迹写下带着些恳求的邀约,字里行间似是故人。

他看得脸色愈发阴沉,视线从信的尾行转到床上的人,一些像浸透了阴险毒液的、关于配偶和亲密行为的念头,随着那些毫无芥蒂地展现在他眼前的健康麦色皮肤,在他的脑海里流转。

蓦地,他觉察自己身体某一处的变化,身体僵住了。

他脸上露出羞耻的神情,有些无措地起身,莽撞地碰倒桌上的杯子。碰撞的声音终于惊扰床上熟睡的人。

“嗯……小懿,”邢却睡眼惺忪,还没从突然惊醒的梦中缓过来:“你来了?吃过饭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蒙的意识逐渐回笼。邢却看见他重又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有些不自在地叠起腿。

阮懿的声音不知何故,有些低哑、有些慌乱:“哥哥……你醒了?……我、我有些饿。”

“腿放下去,小懿,这样的坐姿对脊椎不好。怎么突然有了这种习惯……?”

邢却打了个哈欠,手指点点他交叠在一起的腿,但并非是要强行纠正的意思,反而语气因为听到阮懿那声亲昵的“哥哥”,从晨起的困意中变愉悦不少。

阮懿有没有把腿放下来,他也没有去刻意确认,而是当即因小辈的急迫需求而从床上坐了起来,长腿一跨就要下床给人做饭去。

然后他感到下半身有点凉飕飕的。

操,该死。

昨晚聚餐,他喝了不少酒,回来之后只记得摸去浴室洗了个澡,迷迷糊糊穿件衣服就困意席卷倒在床上,睡前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套上!

幸好盖了被子……邢却没敢看阮懿有没有在看他,若无其事地热着脸从被子下摸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的睡裤匆匆套上。他安慰自己:都是男的,就算看到也不打紧,就是身为老师,可能有些丢人。

他进了厨房就开始忙碌起来,企图用忙碌冲散方才的羞愧,还在心神不宁地想阮懿究竟看没看到。

少年的声音在他把配菜也下了面锅之后才跟上来,在他身后,离得很近:“好香,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因为这样的距离轻颤了一下,少年的用词总让他觉得哪哪怪怪的,有种想闻闻自己衣服有没有怪味的冲动。

“哈、哈哈,再等一会儿就出锅了。”

总之,阮懿没有提睡裤的事情就好。

阮懿有一会儿没说话,静静看着他做面。像是忍不住了似的,他忽地问道:“哥哥,你也总是让别的学生像我一样进你宿舍吗?”

邢却放松了些,随口回答道但:“......哪有总是,有比赛的时候学生来的比较多吧。”

阮懿又是沉默。但这回邢却显然感到气氛不太一样,偏过脸看了看阮懿。不知什么时候起需要他俯视幅度变小了,柔美得同天使一样的气质逐渐随着骨骼发育渐渐消减,仍是张美得不真实的脸庞,但又多了几分锐利。

邢却还没来得及吃惊于他突然间才觉察到的变化,就知道阮懿五官组合表现出的是隐隐怒意。

知道邢却在确认他的情绪,阮懿才回道:“你能让他们都不要来了吗?哥哥。”

邢却有点莫名其妙,还有点好笑:“怎么了,小懿?”

“你知道我今天开门,见到你是怎样睡的吗?被别人看见怎么办?”阮懿有点藏不住气了,怨怒道:“要我说你昨晚也喝的太多了,哥哥——”

邢却闹了个大红脸,硬着头皮唉唉唉地敷衍过去,前一秒才说庆幸孩子懂事没提他没穿裤子的事呢,这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会看见!钥匙就小懿你有……”

阮懿的表情这才舒展了些,看着邢却穿着围裙搅动锅里冒着热泡的面,很有人夫模样。他似有所感,又问:“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有师母了?”

邢却觉得他今天说话实在跳跃,无奈答道:“瞎说什么呢?小懿。”

阮懿没放过他,上纲上线:“那为什么之前的信哥哥都收好,今天的信却没收?你给对方回信了吗?你答应了要见她吗?”

“你看了桌上的信?”

阮懿视线转移得很明显:“没有。”

“……小懿!”邢却知道他是心虚,压低声音唤他以示不满。

阮懿不作声。

分明现在应当责怪阮懿私自偷看信件的事情才是,可邢却始终对这张脸生不起什么气来,只好无奈叹了一口气:“拆信并不是就要接受的意思,再说那封信的邀约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想到了那字迹的主人,邢却嘴边扬起一抹苦笑,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

为了转移话题,邢却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怎么了,真有师母不好吗?难道你希望老师变成孤寡老人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我啊。”阮懿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纤长的睫毛似蝶翅一振,眼神直白而纯粹:“我不会让你孤独,老师。”

邢却一愣。

他是那样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搞得邢却又好笑又触动。

他自然不会把少年天真的话当真,毕竟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他十几岁时曾许下过什么愚蠢的誓。他知道自己只是面前这个孩子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他所应当做的事情只是尽力不要败一个还在成长中少年的兴。

料理台上方有一扇窗,春日的阳光穿透玻璃打在阮懿脸上,连睫毛和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染上了浅浅的金色,看起来脆弱又美丽。

于是邢却展颜朗笑,随性回道:“......好啊,你可要记得。”

长者与少年不对等关系中有一种残忍,就是长者总习惯于以过来人的角度对待少年的所有真诚。见过了人心易变,不再信任誓言。

阮懿因他哄孩子一样的态度而气结。实在无办法,他又垂下眸去,用装可怜的方式宣泄他的不满。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有师母了,老师就没空给像这样给我做面吃了吧。”

邢却就是那种死直男,永远识别不出绿茶,又或者他根本对这样叫他感到有些别扭的胡闹甘之如饴;再或者,只是因为对方是阮懿。

气氛变得温柔。邢却因手上脏了调料,没能替他撩开鬓角一缕零碎的发,或是宠溺地摸他的头,只是不自觉带了些哄人的调子:“不会的,真的有师母了,你也过来和师母一起吃就好啦。”

谁知阮懿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眉头一皱,干脆恃靓行凶,要求很霸道:“我不要师母!老师就给我一个人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失笑。

自从那天晚上夜宿阮家别墅之后,他明显感到他和阮懿的关系更近了一些。林宛蔓住院的时间要比阮懿久,家政阿姨尽职尽责,没有落下少爷的一日三餐,但阮懿仍然是他这里的常客。

邢却把这归咎于生活中的变故出生致使孩子性格和行为转变,他认为自己应当理解,尽可能地在生活上给予照顾。别墅里意外听见的夜话在作祟,阮懿最初情绪无法稳定下来的那段时间,邢却把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他,以便让他在想要一个能够安心的地方的时候能随时获得安心。

这个孩子是多么叫人心疼——

在阮懿手伤恢复之后的有一天,阮懿来和他吃饭,居然反常的要坚持帮他洗碗。可娇生惯养的少爷哪里会洗碗?尽管已经很笨拙地在学,仍是在失神的档口摔碎了一只,还要蹲下来徒手捡碎片。

“对不起、老师,我……我只是想帮你,我给你能帮倒忙了。”

邢却急忙制止他,和他说了没关系,把碎片收拾干净。

“不会做的话可以不用做的,小懿。”邢却很诚心地这样告诉他。

但阮懿大概是真的在巨大变故当中变得敏感,这样的拒绝在他眼里或许是邢却因此为难,反而有些六神无主地告诉邢却:“不是的,我想学,我不想让老师辛苦……我不想让老师对我失望……”

邢却心都快化了,鬼使神差地,什么界限不界限的也没考虑到,他只是想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鼓励。

他拥抱了阮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懿啊……你可以依赖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老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可以把我当做哥哥。”

在这话之后,阮懿的眼神让他有些看不懂。

太深了,深到叫人隐隐感觉到有些危险。

鼓励的话起了作用,阮懿在那之后放松了些,对他依赖得更明显,私底下依着心情哥哥老师混着叫。这时候邢却才意识到自从出事以来,阮懿一直在压抑自己。

但就像邢却一开始就觉察到的,阮懿的变化在当时是未曾可知的。

半年过来,阮懿并没有变得更开朗,尽管他待人的态度已然变得比从前温和,但仍然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尤其是邢却隐隐感觉,阮懿对待他的态度变得叫他有些怪异,他好像成了阮懿的精神寄托,成了阮懿能够外露的、除了社交礼仪之外别的情绪的寄存处。

邢却不知这该喜或忧。毕竟有的时候,阮懿表现出来的那些莫名其妙占有欲也让他苦恼:他得承认他享受着被阮懿依赖,但同时也在思索这样是否有纵容和溺爱的嫌疑,会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就像现在,邢却应该对他唐突又无礼的要求斥责一句“胡闹”或是其他,可阳光正好,阮懿对他的那种依赖感混在阳光里,让他觉得很暖。于是他只是弯着眼睛无奈地笑,莫名回了了一声:“......好,好。”

说完他又难免觉得这种情绪和对话都古怪得叫他尴尬,索性垂下眸子料理最后要点缀面的葱,刀子歪了些,一抹红线出现在手上。

“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zhaoshu114.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师!”阮懿先邢却一步反应过来,紧张地抓过他的手查看。

伤口不大,阮懿这才放松了些,但仍不理会邢却有些别扭说要自己来的请求,没松手,仔细用清水下冲洗干净伤口,才抽了几张纸巾覆在伤口上给邢却压住止血。

“老师,创可贴在哪里?”

邢却却有些怔愣。

他上一次被人这样小心对待的记忆,已经是十几年前和母亲在一起。

“老师?”阮懿见他发呆,着急了些。

“......在架子上。”邢却愣愣地回道。阮懿这才把压着伤口的手指替换成邢却自己的,动身去拿创可贴。

邢却还在出神,直到过了一会儿,阮懿匆忙间碰倒架子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没事吧?”邢却回过神来,探头看了一眼,架子上奖杯奖牌都摔了下来,散了一地。看起来人没伤到,邢却松一口气。

“抱歉老师......一会儿我再帮你整理。”阮懿拿着创可贴过来,一边解释一边摘掉纸巾查看伤口,确认已经没有再流血,才把小小的贴片给邢却包上。

阮懿神情专注,眉心因为担心而起了浅浅的褶。邢却看得发怔,伤口细密的疼感和心口的痒意不相上下,如果这个瞬间也能被记录下来就好了,就像好多个错过机会记录的瞬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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