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却停下脚步,有些恍惚。
街角的咖啡馆临街玻璃里那个背影仍和邢却记忆中一样纤细:如墨似的黑色长发瀑布般倾泄肩头,素简的白色连衣裙合衬本人淡雅的气质,举杯轻饮咖啡等着什么人。
柳瑜。
少年时他也曾因为这道背影而心绪漾起微澜,而今再见到,竟只能看到一个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重影。
想起那少年,邢却几不可闻地轻叹。那夜坦白之后,阮懿再没找过他,邢却只寥寥在学校里见他几次,每每眼神对上,少年眼中愈发沉重的颓靡和阴郁都叫邢却心惊,愧疚作祟,胸口隐隐作痛。
但这是必要的别离。
邢却摇摇头苦笑,这样劝着自己,重又迈开步子走向咖啡店里等待的背影。
柳瑜从他推开咖啡店的门开始就看见了他,淡雅清秀的面庞对他扬起一个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微笑。邢却知道,自己大抵回给她的笑容大概也似这样带着些微妙的尴尬。
他拉开椅子坐下,柳瑜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眸子里除了怀念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无声的尴尬在两人周遭的空气间蔓延,柳瑜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过得好吗?……哥哥。”
同样的称呼,却是纤细悦耳的女声,而非他所习惯的那道低而凉、总刻意掺进去些甜蜜的声音。
邢却怔了怔,才有些迟钝地回道:“……挺好的。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瑜眼中情绪有所波动,看向桌子上她还没收拾的文具:“我很好……大学之后我去了意大利留学,现在一边旅行一边用画笔记录见闻。”
邢却跟着她的视线,看到桌上还有一本棕色牛皮的便携画本,上头是随手涂鸦好的图案。本子边上夹着吸铁石便携颜料盒,画笔整齐地收在可立的小袋里。
“我可以看看吗?”邢却有些惊奇地问。
柳瑜把颜料盒取下,本子推到邢却面前。
本子上刚完成的画面就是咖啡厅望出去的风景。再往前翻,还有下雨天的桥、鸽子停留在教堂前、车站前等候的旅人......用色叫不懂画的邢却也眼前一亮,简练的线条精准中带着几分随性,整个画面却仍显得细腻,很有个人特色。
“旅行艺术家,”邢却忍不住替她高兴起来,多年未见的疏离气氛似乎在此时消散了:“你以前就一直说要做这个......现在你实现梦想了。恭喜你,小瑜。”
说完邢却又想起同样画画的少年,只是,他的梦想大概再无法实现了。
柳瑜没有回些谦辞,只是久久凝望对面人久违的笑颜,开口的声音有些低落:“那你呢,哥哥。你曾经那样想做个警察,你说想有一天亲手找到母亲。而现在......你却做了老师。”
曾经的同伴那样类似于怜悯的目光,让邢却觉得好像被洞穿了什么似的不自在,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笑得轻松一些:“......现在也很好啊,听说和孩子们一起心态好像不会变老呢,哈哈......只是应该,没机会再知道母亲的下落了吧。”
柳瑜看着他。
他们曾经那样要好,她又怎么会看不出邢却仍有执念。
气氛再度变得有些凝结,柳瑜主动终止话题:“其实我本以为你不会赴约……哥哥。我甚至想过,你会不会直接把我的信撕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这样想……小瑜。”
柳瑜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我当时……默认了那样的事情。我很混乱,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所以疏远了哥哥。”
邢却知道柳瑜指的是那个买走的保送名额。旧事重提,他仍有些命运弄人的荒谬感:原来纠结那个保送名额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因为他最终都会选择对养父母妥协。
“后来知道你升学考失利、选择了师范......我越来越觉察自己的错误,这些年我始终觉得应该给哥哥一个说法......或许当年我阻止爸爸妈妈的话,哥哥今天也能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对不起。”
柳瑜垂下眼,声音哽咽,在桌面握紧的手也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邢却目光温柔,似乎又看到多年前那个会在他面前笑笑闹闹倾吐心事的妹妹、同伴。他叹了一口气,像旧时光里她每一次伤心时做的那样一下一下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要自责,小瑜,我没有因此过得不好啊。”
“我最开始就知道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名额,所以我从来没有因此责怪你。”邢却仍然没有说其实一开始他就想要把名额让给柳瑜:“你不需要对我愧疚,因为那是我愿意的事情。”
柳瑜抬眼看他,鼻子发酸。从当年的邢却的默许她就已经得知邢却心中所想,只是她难过自己的心结。她太清楚邢却的性子了:他从少年时代起就是这样不争不抢,如果身边的人能够因为他的让出获利或愉快,他宁愿受些委屈。
为了什么呢?邢却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但柳瑜敏感心细,知道邢却自幼丧母,父亲不详,寄人篱下其实只是想要被爱。
这样的人,习惯于放任他人对自己索取,却忘了自己也有索取的权力。可人往往贪心不足,当别人习惯于他的给予,一再伸手的时候,他的疲惫又何处可归。
街角人来人往,路面上阳光和阴影的交界悄悄挪了位,城市街景染上夕阳的红。他们聊了一起上学时在路边见到的小猫,聊了始终解不开的数学题,聊了贴在教室后边充满热血的志愿纸条......无形的冰渐渐融去,迟来已久的解释和谅解终究还是会对老友生效。
再次分别的时候,邢却陪着柳瑜等车。车还没来,柳瑜看着他提到:“哥哥,我能抱抱你吗?”
邢却未曾和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但这请求是如此熟悉,叫他想起那道总是显得有些故作嗔怨的声线叫他抱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奇怪的罪恶感在作祟,但他总是很难拒绝在意之人提出的要求,于是犹豫着张开了双臂。
柳瑜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好似心结终于得以放下,轻轻靠进邢却怀里。
淡淡香水味沾染他的呼吸,怀中的躯体纤细娇软,可少年时的悸动不再发生,反而提醒了他另一个拥抱的遗憾。
柳瑜似有所感,轻轻开口:“哥哥,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有话想要和你说。”
邢却心脏轻轻一顿。
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搁浅在他们17岁那年夏天风里的话题。
久伴的亲密酿成模模糊糊的情愫,没有任何契机地,在一个叫人萌生困意的午后,少年给同桌的少女补习,风吹得教室的窗帘沙沙响动,对方突然叫他的名字,他转过脸来,少女轻轻地吻了他。
彼时的邢却脑子发懵,也不知道该如何追问这个吻的含义,只傻傻地叫她:“小瑜......?”
少女面带羞怯,低下头去,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
“等升学考结束了,我有话想要和你说,哥哥。”
邢却自觉在恋爱上愚钝,但也隐约能够猜到些什么,不再多问。
彼时的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升学考之后要说开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直到难以预料的命运将曾经亲密的伙伴往相反道路推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如今柳瑜再提起,邢却却是慌乱,那个和眼前人同样长发白衣的身影又一次闪过他的脑海,柳瑜还没开口,邢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回复。
“但那些话现在已经不合适再说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哥哥,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一个警察,很好的警察。有天希望我能介绍你们认识,或许你们会相处得开心。”
“这是我第一次抱你,或许也最后一次抱你了。”
“我......希望哥哥有天也能告诉我有了爱人的消息。她要对哥哥很好,给哥哥很多的爱,让哥哥也能偶尔任性......如果有这样的人,哥哥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
柳瑜先于他的回复开口,松开他,鼻头红红的,满眼真挚,不带遗憾。
邢却已然知道他猜对了当年搁浅在风里的话。惆怅和放下的情绪同时充盈他的胸口,那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也跟着消失,又觉得柳瑜的祝愿于他而言实在渺茫。
多么复杂的感受,以至于他哑然失笑,回应道:“......好。”
看着出租车在下一个街角拐弯不见,邢却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终于得以空闲下来审视今天一直在困扰他的问题:真奇怪,他总是会想起阮懿。
他将其归咎于愧疚,酸涩的情绪置之不理。他想,和终究奔赴自己人生的柳瑜一样,或许从现在开始,他和阮懿也已经走过分岔口,走上不再相交的两条道路也说不一定。
邢却思绪深沉,没有注意他身影消失在身边经过的商店橱窗映像之后,一抹白色的裙角也消失在橱窗玻璃映像中的街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业考总是雨季。
初夏的雨夜往往伴着惊雷,爆闪的电光划破天空,随即而来的是低沉炸开的骇人轰鸣。
轰隆隆——
邢却坐在书桌前,纸张被窗口而来的风吹散。他起身去把窗合紧,回来捡起地上的纸张,听到门被敲响。
“笃笃。”
邢却有些恍惚,这么晚了,最可能来找他的只有那个少年。但留学生不参加毕业考,这些日子以来邢却没有再在学校见到阮懿的身影了。
他犹豫着走上前,旋开门,眼前站着浑身湿透的少年。
真的是阮懿。
阮懿的嘴唇因失温褪了大半血色。他今天没有穿白色,一身暮黑,衬衫浸透雨水贴在他的皮肤上,衬得他愈发苍白、易碎。
“小懿......”
阮懿定定地望着他,眼下乌黑,模样颓唐,楚楚可怜:“哥哥,我还能和你说说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深知眼前的少年是缘何故消沉,邢却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还是难受得发紧。可他是个成年人了,自然明白拒绝就不该再给对方希望的道理。
邢却压抑住担心他淋雨感冒的关心,手还放在门把上:“......有什么事吗?小懿。”
看出邢却阻绝他于门外的意思,阮懿眼中脆弱更甚,水汽这就涌上来:“原来我已经没和哥哥接近的权力了......”
邢却见不得他这样,别开眼睛,狠皱的眉间凝的尽是纠结:“不是的。”
“如果哥哥不行,那老师可以吗?......请帮帮我吧,”阮懿眼睛已经红了,祈求的姿态格外可怜::“我被人骗了,我......!”
他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怒和崩溃,似乎精神上承受什么无法承受的事情。邢却本就知道阮懿的身世复杂,再加之亲眼见证阮懿的天才因何陨落,这便有些急了:“怎么了?小懿,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阮懿垂下头去,身子难以承受地发起抖来,声音混进呜咽:“对、对不起老师,我知道老师已经烦我了,但是、但是,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我就要出国了,这是最后一次,让我和你说说话吧老师、我真的好难过......”
见他抖得厉害,邢却再难狠心,闭上眼无声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你先进来吧......小懿。把衣服换了,喝杯热水,再慢慢说。”
屋子外雷声停了,只雨未歇,噼里啪啦打着窗。
“小懿,你先把衣服换了,这样容易着凉……老师去烧水。”
“谢谢。”阮懿接过邢却递来衣服,看着邢却有意避开他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师……”见邢却没再搭他的话,又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阮懿欲言又止,还是可怜兮兮地开口:“我还没有吃饭。我还能在吃上你做的一碗面吗?我知道过了今天晚上,也许以后就都吃不到了……”
阮懿的眼眶仍是红的,看起来沮丧而阴郁,仿佛仍能随时冒出眼泪来。
邢却听得一阵心酸,既然决心已下,便把最后离别的仪式做足,答应道:“好。”
邢却往锅里下好面,听着屋子里传来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有些发怔。
如果是从前的阮懿,必然会甜甜地闹着他“哥哥,帮我吹头发吧”,还要不管头发干湿往后靠上邢却的胸腹,被骂了就蹭一蹭撒撒娇,就着这个姿势抬头冲邢却笑得甜,就这样萌混过关。
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邢却心里难免发苦,端着面出来,阮懿已经提前给他也打好一杯热水。
这或许也是邢却心里难免不舍的缘由:少年可以肆意表达那些炽热的关于唯一的言论,而于邢却来说,阮懿明明也已经是那个已经与他熟识到会知晓他这些小习惯的人,但身为年上者却不能轻言这所谓唯一。
这一碗面吃得格外沉默,两人各怀心事,食之无味。洗碗时亦是只有水声哗啦作响,因为这一次邢却没有推拒阮懿主动善后的请求,而他亦不会像阮懿跟在他身后那样跟上去在旁边嬉闹。
他心烦意乱拿起桌上的杯子把水喝尽,阮懿从厨房出来,目光闪动。
邢却看着阮懿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心知他是为自己考虑,留出对于当前他们的关系而言舒适的社交距离。可即便这样的体贴也让邢却感到心脏刺痛,或许他真的有在这段关系中做错,就像校长所言,是他没有和自己的学生保持好师生应当有的距离,才导致了现在的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懿……你现在好点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
阮懿没有看向他,视线虚虚投向邢却刚喝空的水杯,娓娓道来:“老师,我认识了一个坏人。他对我很好……获取我的信任,然后……他骗我。”
什么时候的事?就是最近他们没有联系的这段时间吗?
邢却有些讶异,这是最合理的猜想,因为被拒绝而消沉的少年被坏人趁虚而入,上当受骗。想到有可能是自己间接导致学生受伤害,内疚情绪在他心中升腾。他严肃起来:“他骗了你什么?”
阮懿这时抬头看他了,眸子里的浓重悲伤像窗外延绵的夜雨:“他走近我身边……做了很多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一开始很讨厌他,觉得他多管闲事。可他总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夸我漂亮,不像别人一样觉得我孤僻。”
“他总是对我笑……他能理解我身上别人不理解的一些事情,包容我的癖好。”
“他让我变得很奇怪,总是不自觉想靠近他。”
“他红着脸告诉我我穿白色的裙子好看,我就总是在他面前穿上白裙子,只为让他多多喜爱我。”
桩桩件件细数的是少年的心如何一步步被打开,邢却说不出话,不可能在这样的程度还听不出来阮懿指的究竟是谁。可阮懿说的是被骗,他不曾骗他……?
“小懿,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师不是想问他骗了我什么吗?……”阮懿扬起一个惨淡的微笑,已然知道邢却明白他的意思,仍然没有改变人称,就好像真的再说另一个人:“我前两天才发现,他喜欢我穿白裙子,只是在我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邢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小懿,你在说什么?”
“今天我见到那个人了。他赴了那个人信里的约,”阮懿眼中有些隐隐压抑的疯狂意味,语气加重:“多么熟悉?......黑色的长直发,白色裙子,在街角的咖啡厅里专注地画画......我才知道他背包上那个挂件是谁的、挂件里画中那只手又是谁画的!才知道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我只是一个代替品......!他们抱在一起,多美好啊?.......老师,你看吧,他是不是很过分啊?”
邢却实在觉得荒唐,但第一时间居然仍是想要和他解释和柳瑜的关系不要他误会:“小懿,你听我说!那个只是我高中时候的朋友......我们没有在一起。”
阮懿甚至笑出声来:“朋友?朋友会这样抱在一起吗。一副眼泪都要流出来、舍不得分开的模样?……你和她眼神根本就不清白!”
坏就坏在邢却诚实惯了,阮懿这样强烈的控诉,他亦没能再辩驳,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小懿,你听我说、她应该算是我的初恋。但是我......”
阮懿一听是初恋就要疯掉了,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精致的五官甚至显得有些扭曲:“初恋?所以忘不掉,要把我当做替身......”
“哥哥......你说我长发好看的时候是在说谁?你说我穿着白裙子好看的时候,又是在说谁?你每一次看着我笑的时候,究竟是在看谁!”
即便利刃穿手那样的打击,邢却也从未见过阮懿这样,他看着少年因为耽溺于自己的那种疯狂神情与危险意味,愈发笃定这段关系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若不然,阮懿有天或许会因他而毁。他作为那个更为清醒的年长者,必须决绝一些,哪怕是用些不堪的谎言,只要能让他死心。
短时间内接收的惊人信息让邢却甚至隐约有种打击感,持续的昏沉一直在侵袭他的大脑。他忍着心口和身体的难受,故意冷声:“.......是,现在你知道了,你只是她的一个代替品。所以我才告诉你,我和你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你误会了。我还没和她表白,但是我喜欢她。……很快就会和她说清楚在一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我失望吧?那么以后就别再纠缠我了。我……就是这种人。”
阮懿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失了血色,眼眶发红地看着邢却,神情悲惨,看起来像个随时都会碎掉的玻璃娃娃。
明明是阮懿自己提起的代替品,可真的听到邢却承认了,他又不肯相信。他久久没有说话,好半晌才自暴自弃地发出一声冷笑:“......是吗。”
“那老师如何解释晚上和我睡在一起的时候会勃起?”平地惊雷一般,阮懿带着深深的恶意,变本加厉:“我甚至在厕所门听到老师射的时候叫着我的名字......怎么,还是老师又要说,她名字里也这么巧有个懿字吗?......哈。”
“骗自己有意思吗?老师,还是说,你对所有学生都会像对我一样硬起来吗?”
“老师,你以后和她上床的时候,可要记得你也曾经对着我硬过啊?”
邢却忍无可忍:“阮懿!”
邢却怎么也没想到阮懿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他到底是带着怎样的目光一言不发到今天?
对学生起了反应,情难自控在厕所里自我纾解这件事情,这本就是他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被揭穿的羞辱感让邢却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邢却眼前天旋地转,一开始他以为是过量的惊骇或是起身太猛所致,可他的身体打着晃,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维持平衡,终于全身发软地跌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阮懿早有预料地将他纳入少年人已经逐渐变得结实的胸怀。
直到这时邢却才意识到了什么,面容惊恐,不可置信:“小懿???你给我下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阮懿面上已然没了方才的冰冷,而是温柔至极地微笑,阴郁和疯狂藏在后面,再不令人觉得甜蜜,而是如同蛇信般毛骨悚然。
陌生极了,却又让邢却瞬间清醒阮懿本就应是如此性格——邢却察觉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这个少年。
“是哥哥答应我的,毕业就和我在一起......就给我。”阮懿又叫回了曾经象征亲密的昵称,那甜蜜的调子愈发粘稠,分明是蛇身绞紧,叫人窒息:“为了不驳哥哥的面子,我装作不知道哥哥偷偷起床去自己解决的事情。可是看着哥哥的身体越来越色,我好难受啊。我忍了这样久,理应得到奖励的。”
“哥哥骗我在先,我用些小手段不过分,不是吗?......这一次,我们扯平。”
“小......懿,你不能......”
邢却还在勉强开口想劝阻些什么,可眼前少年美貌绝伦的脸庞不断出现重影,过量上涌的强烈倦意最终席卷了他,彻底昏过去之前,他听到阮懿喃喃道。
“是哥哥招惹我在先。在抛弃我之前,至少……要永远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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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间隙贴着肌肤每一寸的水流带着阵阵涌动侵袭邢却的身体,那种沉重的进犯带来无可抗拒的快乐。邢却分明感到在被不断向上推,却也怀疑在被拽下深海——
即使苏醒也有如仍身处梦中,少年人显出他从未见过的专制和粗俗,要操纵他的全部感官,驾驭他的快乐。
等到邢却因为彻底的清醒而破口大骂,阮懿也毫不在乎,甚至更加丧失地给他加了量。
他终于理智沦丧,予取予求,道德感被快乐击破粉碎。
少年的爱憎交织在一起,在至兴时刻情难自禁地表白,甚至莫名其妙流出泪来,即便知道能得到的只有沉默,也仍飞蛾扑火一般哽咽着求:“能不能也给我一点爱......?不要把我当做别人。......爱我吧、喜欢我吧......求求你,哥哥。”
那样的恳求太过苦涩和殷切,邢却在迷蒙中眉头都无力地皱起,疲惫的喘息几度停滞,眼睛慢慢合上,仍没有给出半分回复。
醒了又昏,狂热未曾停歇。
最后止息时,背景的窗仍未往室内透进日光,可邢却仍隐约记得曾见过天亮。
再次醒来,邢却意识到药性已经全过,动动手指,觉察自己有了些气力,从床上坐起来,缓了缓扯过凌乱散在床上的t恤往头上套。全身肌肉都在发酸,胸口尤甚。
呼吸间闻见食物味道。邢却向气味所在的方向看去,见到厨房里少年赤着上身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嘴唇紧闭,下颌线因紧咬的牙槽而绷紧,快速把衣服穿好。
在他因为提腿穿裤子时失力踉跄时,阮懿注意到外头的动静,连忙放下刚盛好的面,着急地推开门走出来要扶人。
“老师!你不要勉强……”
“滚!”
邢却狠力把要扶他的手推开,怒不可遏吼出他生平从来没有说过的词。虚弱的身体甚至承受不住反作用力,他又往后狼狈地踉跄两步,摇晃地站住,神情满是迟来的戒备,恨恨盯着眼前人。
“老师……”阮懿脸上满是委屈,他该是根本没睡,眼下一片乌青,发丝凌乱扎起,同样狼狈。可即便这样仍是美极,总要叫人误会是他在受难。
“……你别叫我。我不是你的老师。”邢却不愿看他的脸,一种亲身经历农夫与蛇的悲凉和愤怒充斥胸腔,最后把裤子扣眼扣上,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阮懿无措地拉住他,用了些力气,没让邢却这次再甩开。
“我说了滚!”邢却再次怒喝,提起没被拉住的另一只手狠狠一掌扇上那张漂亮的脸。
“啪”的一声格外洪亮,空气好像静止了。邢却使出十成十的力,打得阮懿身子猛的一晃,头偏过另一侧,白皙的脸迅速浮起红痕。
阮懿并不惊讶或愤怒,回过头来,脸冷了些,眼神闪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还是低声下气地求道:“先吃点面……我都做好了。哥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忍无可忍地闭眼,恨自己居然在这样盛怒的情况下,还会因他亲手打出来的那些红痕生出一丝心疼:“我不想和一个强奸犯共处一室,不想接受一个强奸犯假惺惺的好意!这个道理很难明白吗?!”
死一样的沉默。
“……强奸?”阮懿缓缓开口,好像终于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冷遇,讥讽笑出声:“真的是强奸吗……?”
说罢阮懿三两步在床头的柜子上捞过一只小瓶子,回身大步流星把东西交到邢却手里。
“哥哥,你要不要问问你自己的心?”
邢却被他问懵,低头看手心的瓶子,彻底僵在原地。
那是一瓶他睡前吃的维生素片。
这意味的事实简直让他毛骨悚然。
邢却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只平平无奇的瓶子,脑中嗡嗡作响。他艰难吞咽了一下,喃喃道:“不可能、明明是因为药……”
“最开始是有一颗安眠药。”阮懿靠近邢却,再次侵入他才拉出的安全距离,目光灼灼,好像要看进他心里:“承认吧哥哥,我们明明是情投意合。”
“不可能……不是的……”邢却难堪至极,被少年一步步的进犯逼得本能往后退,宽阔的肩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脸上并没有得意的神情,那个红红的巴掌印和眼眶中闪的水光甚至让他看起来是悲惨的:“不是?……那我证明给哥哥看。”
少年果断在他面前跪下来。
“你要做什么!……”
邢却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当即惊惶而愤怒地要推开他、捶他、狠力往他身上踹。
可少年犟得像十头牛都拉不回,被打痛也不退让,动作固执而讨巧,直奔邢却的弱点而去。
邢却发着抖,呼吸逐渐急促,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次失力。他甚至不敢往下看,知道一旦看了,便绝无可能挪开眼。
邢却闭上眼,手紧紧抓着阮懿的头发,知道自己比起推开他,其实更想粗暴一些。
多可悲。
而阮懿在此时仰头望他,汗湿的发丝凌乱地黏在他的脸颊上,如此生动,根本是在引诱他做更多。
可他眼里却几乎是悲悯:“哥哥,为什么不做呢?就那样对待我吧。”
“不要说这样下贱的话!”被揭穿更难堪,他是要用正直来要求自己,可那从来不代表他没有欲。邢却恨恨地揪紧他的头发,再次一巴掌打在那张已经浮现巴掌印的脸颊,弯下身逼视他:“……你懂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毫不避让地看着他,还在努力用脸颊去轻轻蹭他紧抓他头发的那只手臂,是示弱,是渴求,眼里浓重的悲伤几近是病态的:“我不懂。我只想要哥哥记得我……还是哥哥想抱我吗?我可以给……只要哥哥要。”
“……阮懿!”邢却气急败坏,真不知道阮懿究竟丧失成了什么模样。
阮懿还继续激怒他。
“老师你知道吗?……我们走到今天,你也有责任。你怎么能对我毫无防备呢……穿那样的马甲背心,衬衫的扣子也从不好好扣,弯下身子我就什么都看见。勾引了我,还说什么对我只是老师和学生的感情,给别人也也进你的宿舍,要我吃醋……”
邢却真的听不下去了,索性放任自己堵住那张挑拨人的嘴。
邢却一言不发,动作粗暴,毫不留情。阮懿分明难受极了,还要抬起脸勾引他,连被这样残忍的对待都要抬头看他,一双美目里却故作渴求和舒爽。
邢却看得心里难受,不肯说话,只一昧发泄。
浓郁的气息再次在空气中晕散开来,邢却的所有都被阮懿尽数接收。他头往后仰,靠着前硬撑身子不要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