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望着江雪宁的眼睛,哑着嗓子问了句,“你是天上的神女吗?” “你这孩子是昏头了吧,这是大将军夫人,”毓英扶着江雪宁的胳膊,一语言毕又是笑道,“不过小姐就是天上的神女。” “别贫嘴了,”江雪宁含笑嗔了毓英一眼,她看向那个少年,温声道,“你好好保重,要再有人敢欺负你,我会替你做主的。” “姐姐……” 萧元澈望着远去的身影,又是呓语般的吐出了两个字。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缠绕的洁净的手帕,那是江雪宁方才为他系上的,包上了他的伤处。 他轻轻地握住手指,看着那一块帕子出神,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呢? 你还太小,你不记得 “大哥。” 江雪宁提起裙角,扑进了萧云驰的怀里。 萧云驰张开胳膊将她整个的抱住,他的眉眼温和,“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江雪宁含羞带笑的开口,她伏在萧云驰的怀里,踮起脚搂住他的颈。 两人一道看向那一片红,萧云驰吻了吻她的发丝,温声道,“等婚礼结束,我们就离开北胡。” “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好。”江雪宁眸光柔软,“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天涯也好,海角也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不过……”江雪宁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是向着萧云驰看去。 “嗯?” “我们把阿胜和毓英也带着好不好?” 萧云驰笑了,搂紧了她的腰肢,低低的说了一个字,“好。” 北疆。 军帐中。 裴玄铮双眸深黑,与前来报信的属下问道,“他们要在王城大婚?” “正是,听说北胡朝中反对者众多,连正方绝食数日,已经奄奄一息。” “萧云驰还在坚持?” “是,听闻萧云驰坚持要让婚礼如期举行,”那人说到这看了裴玄铮一眼,又是继续说了下去,“据说萧云驰曾放出话,即便不当大汗,也要娶江雪宁为妻。” 裴玄铮闻言后面色深冷,有许久不曾出声。 “去让人安排,我要去王城见江守之一面。”裴玄铮终于开口。 “大人,此行太过危险,那江守之……” 裴玄铮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你快去准备。”
“是,大人。” 随从不敢多说,只匆匆离开了帐子。 帐中只剩下裴玄铮一人,他以手扶额,神情间说不出的萧索。 但很快他睁开了眼睛,萧索之色从他的眉宇间退去,复又变得阴沉与果决。 宁儿,我绝不能让你嫁给他。 王宫中。 翌日便是萧云驰与江雪宁大婚的日子。 萧云驰脚步沉稳,缓缓踏入了昭元的宫室。 “你来了。”昭元听见他的脚步声,抬起头向着萧云驰看去。 她的神色平和,并没有暴怒与怨恨之色。 “您找我。”萧云驰站定了身子,并没有上前。 “是,”昭元点了点头,见他与自己相隔甚远,昭元眼中有凄清之色划过,“云驰,你当真要和母亲生疏至此吗?” “你明日就要成亲了,母亲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来吧,坐到母亲身边来。”昭元向着萧云驰伸出了手。 萧云驰眸心暗沉,他不动声色的向着昭元走近了些,在她面前坐下。 “好,”昭元微笑,似是十分欣慰,“你今日愿意来见母亲一面,说明你心里总归还记着我们的母子情分。” “云驰,母亲几乎没与你说过我和你父王之间的事,你很快要成亲了,母亲想和你说一说。” 昭元语毕,眼中浮起了追忆之色,“我十六岁时就从大梁嫁到了北胡,是和亲,我们打不过他们,皇上只能把我嫁了过来。” “在大梁的时候,我听说过我的姑母广宁公主也曾嫁到了北胡,她过的很不好,老汗王死了,她还要嫁给新任的汗王。” “没过几年她就死在了北胡,有些人说,她是……被北胡那些王族硬生生蹂躏死的。” “我难受极了,心里又害怕,一路都在哭。”昭元说到这,眼神中透出一股异样的温柔,原先的戾气与不甘从她的身上褪去,自她身上透出一股安宁的温婉,只让萧云驰既觉得亲近,又觉得陌生。 “直到我见到了你父王,第一次见面他对我说,‘不要哭,有我在,北胡没有人能欺负你’。” 昭元笑了,“可瞧着他要来亲我,我哭的更厉害了。” “他手忙脚乱的来给我擦眼泪,还吓唬我,说我要再哭,就把我丢出去喂狼。” 昭元说到这,眉眼间竟有一股儿女儿家的娇柔,“见我吓坏了,他便在那哈哈大笑。” “那会儿我讨厌北胡,也讨厌他,可后来……” “你可能想不到,你父王那样粗枝大叶的人,也会那样的细心。” “他带着我去打猎,手把手的教我骑马,他也为我捉过小羊,说我也像那个羊羔似的,丢在草原上就要被狼叼走。” “他见我思念家乡,便让服侍我的人都穿上了梁人的衣裳,就连我平日用的东西也都是派人从大梁运送而来。” “你父王……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