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看着朱元璋的眼睛问道,“所以这就是洪武七年,你让我的儿子给孙贵妃服丧的原因?”
朱元璋点点头,“是,咱在打压你,咱想让你知道咱是皇帝,不可以忤逆朕,更不可以顶撞朕,可你的性子太刚烈了。
你宁肯死,不肯向朕低头,你活着一天,朕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你当初有句话其实并没有说错。
后宫不得干政,不是束缚你的枷锁,而是保护朕的遮羞布,朕可以成功,很大原因是靠着你的。
这点朕不否认,所以在淮西许多人的眼里,都认为朕最亏欠的就是你,而你在淮西许多人心里分量都很重。
如果你是个男儿身,这龙袍也不至于现在才披到身上,你成就了咱,可又何尝不是咱成就了你?
妹子,你记住,你是皇后,是臣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不该干政啊。”
马秀英微微摇头,“你是说咱们互相成就吗?”
朱元璋嗯了一声,“没错,如果咱没有做皇帝,你又何尝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那来日史书之上,你我能齐名吗?”
马秀英再问。
闻言,朱元璋张了张嘴,但话没出口,反倒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朱元璋整个人身体瞬间软下,倒在了地上。
“能齐名吗?那就是后人去评说的事情了,千秋功过难有定论,因为历史就是成王败寇。”
朱元璋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靠着柱子坐了起来。
历史事实证明,朱元璋的宽大仁慈并不是出于天性,他的过人之处就在于能长久地把自己的本性深深地掩藏起来。
当然,一旦形势变化,不再需要他继续表演,他会马上露出自己的獠牙。
随着政治地位的不断上升,朱元璋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必须是一个高明的演员。
其实,变的并不是朱元璋的本性,而是时势。
登基前,朱元璋有求于各个阶层,需要获得他们的支持。
登基后,百姓已经成为他牧下的牛羊,朱元璋当然可以改而以屠刀和鞭子指挥他们前进。
朱元璋是一个老辣十足的政客,老朱没有传统文人身上的枷锁,也没有富家子弟放浪不羁的模样,尊严对他不值一提,他要的只是结果。
老朱并不把百姓当人看,他把除了姓朱的以外的所有人都当做牲口。
“那你做这些事情,你就没有想过来日史书之上怎么评价你吗?”李文忠问道。
朱元璋呵呵一笑,“老二先前问过咱,说咱干的那些个事儿,恢复殉葬、恢复奴隶制、八股治世等等。
咱就不怕是千古罪人吗?但朕想说的是,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朕死之后,不管身后洪水滔天!”
朱元璋也知道,绝对的权力,滋生的不只是腐败,还有暴政。
朱元璋因自己是杀上谋位,害怕众人仿效,且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子孙无法弹压其他有功又老谋深算的大臣,于是大开杀戒。
杀的不止有文武百官、地方名绅大贾,还有自己的亲侄儿亲外甥,一切可能成为威胁的人都杀之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