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朱标死了之后,毛骧又连夜赶回了京城。
先回家一趟,然后才深夜去东宫求见。
朱雄英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朴道斯叫醒,说是毛骧求见。
一旁的徐妙清也醒了,“殿下,臣妾为你更衣吧。”
毕竟结了婚,就算不能行周公之礼,分房睡也会引人诟病,所以就干脆同榻而眠了。
不过,把徐妙锦扔偏殿住着了,那丫头太能哭了。
朱雄英轻轻地摆了摆手,“你继续安心入睡吧,孤要去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大冷天的,你也别起身了,毛骧深夜匆忙赶来,定然是有要事相告。”
语罢,只见朱雄英动作利落地翻身而起,坐在床沿边开始穿起鞋子来。
很快,朱雄英便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外袍,迅速地披在了身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让身旁的徐妙清起身帮忙更衣。
徐妙清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一直追随着朱雄英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和难过。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朱雄英总是不愿让自己侍奉左右呢?
难道是自己平日里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惹得朱雄英心生不快了吗?
可是徐妙清自认为已经尽心尽力了,宵衣旰食,操持后宫,勤谨奉上。
而且作为他的妻子,伺候夫君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啊。
想到此处,徐妙清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那稚嫩的容颜上此刻也浮现出了一丝落寞与哀伤。
然而,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和委屈,但她还是选择默默地接受这一切,毕竟朱雄英身为储君,身上担子重。
自己还是别那这些小事烦他了吧。
或许……等行了周公之礼就好了呢。
徐妙清不知道的是朱雄英只是字面意思,压根没有其他意思。
单纯是徐妙清忧思太多了。
朱雄英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殿,只见朴道斯早已恭敬地站在一旁,手中稳稳地掌控着烛火,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
环顾四周,偌大的殿内除了朴道斯之外,竟没有其他侍者在此侍奉。
而此时,毛骧正笔直地跪在地上,仿佛已经等待多时,他低着头,身姿谦卑却不失威严。
当朱雄英踏入殿门的那一刻,毛骧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之色,紧接着迅速磕下头去,口中高呼,“臣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毛骧,恭请殿下万安!”
朱雄英微微点头示意后,悠然地走到座位前坐下,可能是因为困倦不堪,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挥挥手,说道,“孤安,平身吧,说吧,你如此深夜匆匆赶来,究竟所为何事?”
毛骧并没有依言站起身来,而是依旧跪着回答道,“回禀殿下,臣此来乃是向您请罪的,实在不敢起身回话。”
朱雄英闻言不禁一怔,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请罪?你到底犯了何事需要这般郑重其事地请罪?”
毛骧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供状,双手高举过头,递到朱雄英面前,同时说道,“启奏殿下,赵王殿下不幸薨逝,其大伴更是以身殉主,然而,这一切皆是臣所为,臣特呈上这份认罪书,请殿下过目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