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很欣慰,“那就好!” 诚然,这瓜可能营养不足,或对肠胃有伤害,但跟树皮草根、白面土之类的比起来,还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白面土就是后世所说的观音土,也是黏土的一种,能用来当建筑材料,做水泥也用得到。 说完又瞪张五郎,“这么久都不告诉我,哼!” 也是她这一阵忙着定都城,皇庄来得少,否则早发现了。 张五郎笑道,“神悦莫恼,为兄不是想捉弄你。一来你忙,二来想给你个惊喜。” 张祯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装装样子,很快跟大家一起谈笑。 氾先忽道,“神悦,这瓜不知何名,你取一个。” 张祯也不推辞,凝神想了想,道,“就叫粮瓜吧,粮食的粮。” 此物后世没有,但一千八百多年的漫长时光里,消失一些物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后世不知,不代表不存在。 张小五郎很捧场,拍掌笑道,“好名字!宸王千岁学识渊博,才高八斗,非我等能及!” 张祯:“过奖。” 这位小郎君,跟他祖父张义貌似不太一样。 正说着,花妮、周羽忽神色一变,交换个眼神,周羽扶住张祯,花妮跑出瓜棚。 张祯沉声道,“怎么了?” 周羽:“好似有数人骑马疾行。” 众人这时也感觉到,地面有微微的震动。 张五郎立刻站到妹妹另一侧,其他人也神色紧张。 张祯安抚道,“庄里有驻军,若是外敌,早已示警。许是长安有事,找我回去” 话音未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围栏外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外披玄色大氅,内着甲胄,面有风霜,正是吕布。 而吕布眼中,被众人簇拥在瓜地里的神悦,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是最璀璨的那一抹光芒,照亮他贫瘠无趣的人生。 他想让自己美梦成真,神悦也有自己的美梦 回长安的马车上,吕布和张祯相对而坐。 吕布目光灼灼,视线热得像是能烫伤人。 在他的注视之下,张祯竟有几分紧张。 半年多不见,吕凤仙好像有所改变。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有些深沉。 方才在皇庄,他已经卸下甲胄,但那肃杀之气,仿佛还萦绕在身旁,令人不敢接近。 这让她有种错觉,利刃已出鞘,此时尚未收回。 吕布眸光深邃,微微一笑,“神悦,我脸上有花?” 张祯:“没有。大将军别来无恙?” 吕布:“无恙,你呢?”
张祯干巴巴地道,“我也无恙。” 吕布看定她,饶有兴趣地道,“你怕我?” 张祯摇头,“不怕。”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吕凤仙有些陌生。 又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异地确实会产生陌生感,相处几日,说说话,聊聊天,就能找回原来的感觉了。 却听吕布笑道,“神悦,你确实应该怕我。” 张祯:“怕你什么?” 吕布反问,“我是吕奉先,这还不够让人害怕么?” 张祯:“怕怕怕,怕死了!” 这种尬聊,她有点进行不下去。 吕布一阵大笑,伸手拉她入怀,“可惜啊,你怕晚了!” 到他手里就是他的,敢跑? 关起来蹂躏一百遍。 谁若敢抢,他灭其满门。 张祯不知他心里那些邪恶的幻想,迟疑了一瞬,抬手搭上他肩膀。 隔着层层布料,也能感受到坚实的肌肉。 似乎比以前更坚硬一些,人也瘦了点。 这一趟,他辛苦了。 吕布可不觉得苦,心上像有羽毛拂过,又酥又麻,握着纤细的腰肢,低声道,“是不是很想我?” 朝思暮想的柔软身躯就在他怀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神悦主动抱他,亲近他。 仿如一只高傲美丽、独自流浪的小狸猫,终于放下戒心,眯着眼睛蹭了蹭追随保护她的大猫。 张祯:“嗯。” 靠着他胸膛,对自己产生了一些疑惑。 其实,这几个月她很忙,不怎么有空想吕凤仙。 偶尔想起,更牵挂的也是朝廷大军,吕凤仙只是顺带。 但今日猝不及防见到吕凤仙的那一刻,一颗心怦怦乱跳,喜悦、感动、思念,忽然就来了。 就算他在她不知道的远方成长改变,看起来陌生,她也很欢喜。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张祯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脑子,发现大业还在,没变恋爱脑,遂松了口气。 吕布心满意足,亲了亲她额头,感叹道,“我也想你,每日每夜都想,想得心口发疼!想得茶饭不思!大漠的月光很美,星光很美,朝霞晚霞也很美,每次看见这些美景,就遗憾你不在。大漠再美再辽阔,没有你,也不能令我驻足!” 因而确定归期后,快马狂奔,带着八百亲卫从大漠一气跑回关中。 为何是八百?因为霍去病第一次纵横大漠,就只带了八百轻骑。 快到长安时,恰巧遇到大将军府一名幕僚,问清神悦在皇庄,立时调转马头,跑去相见。 很想继续亲她,又想表达思念,一张嘴简直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