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羽一惊,转身看过去。 只见赵谦和小助理站在她身后,小助理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电脑包和资料,他跟赵谦说他去开车,然后就走了。 赵谦穿着一身妥帖的烟灰色西装,右手插进裤子口袋,衣袖的蓝钻低调闪烁,他对姚羽说:“这边太吵,我们换个地方说。” 姚羽点点头,跟着赵谦走了。 出来工地,几辆运送水泥的大车正排着队缓缓驶来,赵谦站在姚羽外侧,帮她避开水机车,两人就面对面站在工地门口。 赵谦:“我以为你首先考虑的是业主,” 姚羽一楞,笑道:“让赵工失望了。” 在普通木材外面贴上桧木片,只能暂时起到防霉防潮的作用,等时间长了,木层结构分离,墻面还是会发霉变黑。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凭赵谦对姚羽的了解,她不是为达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可她今天的选择他不太懂。 姚羽:“这是罗总的生意,不是我的生意。” 她本就是外人,无权过问对方的生意。 罗总请她过来是希望她帮忙解决问题而不是放大或制造问题。交付工期在即,不让公司产生损失才是罗总最想要的。 赵谦看着姚羽,无奈笑了。 他怎么忘了,她也是生意人。 小助理开车过来,赵谦向姚羽告了辞。 办完罗总的嘱托姚羽也该去江边的小工厂找她需要的碎花布了。 抬脚正要走,身后有人叫住了姚羽。 “你就是我姐说的姚羽?” 姚羽转身看向石竹,他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肥硕,满脸横肉,饱满的将军肚好像随时能从衣服里流出来。 “我是姚羽,不过不是你姐说的那个姚羽。” 石竹的姐姐石梅,是罗总的爱人。早年罗总也是只是个穷小子,石梅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罗总发达后,石梅也当上了阔太太。 随着罗总应酬变多,石梅和罗总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她时常怀疑罗总在外面养了情人,三不五时和罗总吵架,更是家常便饭。 而那些跟罗总有过合作应酬的女人都被石梅当成假想敌来对付。可想而知,在石梅嘴里姚羽得被她说成什么样。 “切,我姐说的没错,你这种女人就是喜欢装清高。说吧,跟我姐夫发展到哪一步了?”石竹语气轻佻,眼神蔑视。 姚羽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石竹一把拽住姚羽的胳膊,语气下流道:“小脸蛋挺漂亮的,我姐夫给你多少钱,我也给得起。” “你放开我!”姚羽使劲挣脱。 虽然石竹是名义上的包工头,可他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身体虚的不行,而姚羽常年健身,甩开一个虚胖男还是绰绰有余的。 石竹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姚羽指着石竹,警告道:“我警告你,别再往我身上泼臟水,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 石竹对姚羽相当不屑。 他姐姐说,姚羽这种在男人堆里混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她不松口就是钱没到位。 “否则......”姚羽眼角余光瞥见角落放置的泔水桶,油漆桶大小,里面有半桶臟水。 “我也往你身上泼臟水。” “呵,行啊,你泼啊。” 石竹有恃无恐,男人哪里怕流言蜚语呢,那是你们女人才该怕的东西。 ', '')(' “这可是你说的。”姚羽说到做到。 她拎起油漆桶朝着石竹泼了过去。 水桶里的内容相当丰富,有烟头,也有用过的手纸,还有很多……不明物体。姚羽看着挂了“彩”的石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她捂着肚子笑,石竹气得全身发抖。 “臭□□!”一声暴喝。 石竹冲着姚羽扑过来。 他还敢骂人?! 姚羽一生气,将手里空了的油漆桶朝石竹砸过去,精准命中靶心。完事还拍拍手。 石竹更怒了。 姚羽也不傻,她虽然有两把刷子但也不能跟石竹硬刚。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石竹再不济也是个男的,男女力量相差悬殊,她可不想成了石竹手底下的炮灰。 姚羽甩开步子,八百米冲刺的速度仓皇跑路。 施工地附近路线难行,七拐八拐,姚羽在小巷里穿梭,石竹跟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姚羽气喘吁吁,因为不认识路,她也不知道往前跑能不能甩掉石竹。 石竹显然是杀红了眼,他疯了似地朝着姚羽跑过来,那模样着实吓人。 姚羽来不及多想,凭着直觉往右拐。 窄巷纵长。 姚羽跑着,耳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而冗长的小巷,似乎没有尽头。 姚羽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巷子的尽头还有没有路。 石竹也累了。 他脚步沈重,嘴里的话一次比一次狠。 姚羽猛吸了口气,扶着墻稍微休息片刻,而石竹突然冲过来,吓了姚羽一跳。 “啊——” 恐惧充斥着内心,姚羽逃命似的大喊。 前方拐角,姚羽想都不想闪身拐了进去,人还没看清路就被一股力给弹了回来。 姚羽捂着头,心跳加速。 完了,不会被抓吧…… 她惊慌无措地抬起头,看向前方。撞她的人或者说她撞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撞疼你吧。”他说。 电光火石之间,姚羽想起来了。他是那天地下车库的男人,叫,叫......路天赐。 对,路天赐。 已经能听到石竹沈重有力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姚羽病急乱投医,她拽着路天赐,仿佛握着救命稻草:“救命,救救我。” 路天赐朝她身后瞥了一眼,一个身材肥硕,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哼哧哼哧地朝他们跑来,胖男人的身上还有些…… 一言难尽的东西。 路天赐有些踟蹰,垂眸看了眼姚羽。 因为剧烈的跑步,她的马尾辫有些许松散,几缕长发垂在鬓角和额头,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微微汗湿,唇瓣殷红,呼吸急促。 ', '')(' 她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她刚才喊,救命。 路天赐反手握住姚羽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手心温热,姚羽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抬眸,一双惊惧不安的眼睛撞进他澄澈深邃的眼睛里。 “跟我走。” 他的声音低沈有力,他的眸子清隽沈静,就像静静躺在池底的鹅卵石,温温润润,姚羽看着那双眼睛,心莫名踏实下来。 “嗯。” 路天赐的手掌很有力,他带着姚羽跑。 姚羽微仰着头,看到他因为跑步而上下跳跃的发梢,他的背影轮廓很好看,脖子白皙,线条干凈,十足的男人味。 巷口停了辆宾利。 路天赐打开后排车门,扶着姚羽坐进去,他则是绕到前面,闪身钻进驾驶室。 汽车发动,石竹不甘心地追了上来,他的手掌在宾利车尾拍了两下。每一下都拍得姚羽心惊肉跳。路天赐一脚油门,宾利车扬长而去,石竹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路天赐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石竹,他问姚羽:“你是怎么惹上那个人的?” “我……”姚羽也是有点理亏,毕竟她动手在先,“就是……一些小摩擦而已。” “哦。”路天赐没有多问。 黑色优雅的宾利在崭新的宽阔的马路上行驶,姚羽惊魂未定,她打开车窗想吹吹风。车窗刚放下来,就自动升回去了。 姚羽有些诧异,是她按错开关了? “贺总不喜欢开车窗。”路天赐解释道。 姚羽楞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对哦,他是贺知凡的司机,这车是贺知凡的…… “那你们贺总,介意别人坐他的车吗?” 姚羽问这话倒不是故意勾引试探之类,她就是单纯的担心自己惹了贺知凡不快,毕竟中远集团的二少爷,她真的惹不起。 路天赐淡淡一笑:“是美女贺总就不介意。” 姚羽抿唇笑了。 美女她是,不过今天有点儿狼狈。 “你去哪?”路天赐问。 姚羽看了眼外面,说:“新臺路。” 接下来,路天赐没有说话,他专註地开车,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车内异常安静,他也不觉得不自在。 习惯了热场的姚羽有点坐立不安,与人相处,姚羽习惯于热闹欢快的场面,大家说说话,聊聊天,尽管不走心,可也不尴尬。 而现在……他不说话,她也不好说话。 姚羽的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坐姿乖巧,像个小学生。路天赐从车内的后视镜里观察到姚羽有些紧张,他说:“我这个人比较闷,不太爱说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不介意,不介意。”奇怪,姚羽觉得她今天格外敏感和紧张。难道真的是在所谓的气场面前蔫了? “我平时也喜欢安静。”姚羽说。 姚羽感觉姚女士对她的点评特别贴切,姚女士说她三句离不开生意,真事,她现在特别特别想跟路天赐聊聊她的生意。 就算挣不到钱,也起码不冷场啊。 “你自己去可以吗?”路天赐打着方向盘,找地方停车。 “可以可以,我已经和人约好了。”其实姚羽也是头一回来新臺路,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她骗路天赐跟人约好,就是不想麻烦他。毕竟他不像她那么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