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映芳和宋聿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廖医生亲自主的刀,他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把病人送进病房吧,最多一天就能醒过来。”赵映芳喜不自胜,眼泪掉了下来,忙跟着医护把池胜送进了病房。另一间私人病房。宋聿见到了躺在床上静静沉睡的燕禛。男人眼眸紧阖,薄唇泛白。右上腹部被医用胶带贴了个严严实实。他知道,这里面有伤口,有缝合线,还有血渍,有一个被割掉三分之一的肝脏.......宋聿不敢想象手术室内那血腥的一幕。开膛破肚,血流如注。他忍不住泪流满面.......一个从来高高在上近乎冷血的财阀贵公子,怎么就慢慢变成了这样?此刻躺在病床上,像个虚弱无助的孩子,满身的孤寂和落寞。还有那白了三分之一的头发,似乎每一根发丝都在书写着对那个女人无尽的想念......一份感情而已,值得吗?时间流逝地很快......转眼就接近三年过去。距离华国需要飞六个小时的F国东南山脉中,有一座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城,翻译成中文叫做:塔拉。塔拉城属于盆地,地势低洼,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可以通往F国其他城市。且这条与外界相连的道路多是山路,崎岖不平,车辆通行不易。哪怕是距离塔拉城最近的城市,坐车来一趟都要至少八小时。所以就算塔拉城内美得一塌糊涂,很适合旅游,也无法吸引很多游客过来。当然,有钱人来的话很方便,直接坐直升机降落即可,不需要长途跋涉。虽说旅游业不发达,城内人均GDP在F国垫底,但依然不能影响城内居民的幸福指数。越是与世隔绝,越是平静淡然,越是治愈人浮躁的心灵。池妍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年,体验了一把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怡然自得。虽然种的不是菊花,但也是各种花花草草,她日常用来制香料的。虽说隐居在这小城内,但她并不想荒废自己的调香手艺。每天闲暇时间进调香室忙活一番,心里能舒服些。一旦空下来,她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燕禛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这一片是塔拉城有名的山间别墅区。一排排的白蓝色房子,像一个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在等待作为母亲的朝阳,给予它们清晨最美妙的一顿早餐。金色余晖洒在屋顶,空气清新,这里一年都是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如春,温度适宜。一大早。池妍便穿上运动服,出了小别墅,沿着山间别墅区的小路跑步.......经过傅玉锦住的别墅大门口时,她忍不住白了一眼。是的,她这辈子唯一的白眼用在这了。实在很难想象,她的性格也会翻白眼。傅玉锦太气人了!当初把她和玄宝送来这里后,她以为他留下几名保镖和佣人后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也跟着她在这住了下来。不过是自己单独住一栋房子。她住的那栋也是他买的。两栋是对门。他经常到她的家里蹭饭。
随着玄宝一天天长大,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玄宝头上。天天绞尽脑汁诱哄玄宝喊他叔爷爷,还让她喊他小叔,真是太过分了!好在玄宝不上他的当,别说喊叔爷爷了,喊一声小叔都不可能的。玄宝总是直呼其名,跟她一样,叫他傅玉锦。总之,她现在烦死了这姓傅的,每天晨跑经过一定赏他个白眼。虽然他在睡觉,从来看不到。她性子太软,也就只能这样发发怨气了。跑了大约二十分钟,池妍来到半山腰处。站在一处石碑地标前面,俯瞰整个塔拉城的美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每一栋房子都写满了家的感觉,房顶和门口的栅栏上都挂满了星星灯。每到夜晚,家家户户都会亮起来,整座城市温柔得像含苞待放的姑娘,令人一住下来就再也不想走了。池妍很喜欢这里,如果能带着外公外婆在这里养老该多好?当然,芙蓉村也很好,有优美的山谷和嶙峋的山崖,亦是隐居的好地方。杜甫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每次来到这里,她的心却宽阔不起来,且愈发惆怅。大概是因为三年之期要到了吧。还差一个月,就是燕禛的生日。三年前,她在他生日当天,毫不犹豫离开了。遥想14岁初遇他,到现在她29岁了,整整15年。她已经偷偷爱了他15年。从青涩到成熟,一切都和他有关。他言而有信,做到了三年没来找她。她也刻意屏蔽了关于他的新闻和消息,不让自己看到听到,更不想让玄宝知晓。她说让他冷静三年,又何尝不是让自己也冷静三年呢?分开后的痛感,决定了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她很确定,她爱他,爱惨了他。哪怕他曾经伤透过她的心,也无法不喜欢他。那他呢?经过这三年,是怎么想的?应该认清楚自己爱的是软软,不是她吧!如果时间可以暂停就好了,只要三年之约不到期,她就可以自欺欺人,永远给自己一份奢望和幻想。一个月后,她联系他,他告诉她残酷的结局时,她能平静接受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回到别墅里,池妍收拾好心情,准备做早餐。虽说有两个女佣在,但她能亲力亲为就不会让别人做。玄宝是她亲生儿子,做母亲的要多给陪伴和关爱。何况她很享受每次做饭时,小家伙过来陪她的过程。不,不能叫小家伙!玄宝哪怕不到四岁,个头小小的,但却拥有不亚于成年人的强大气场。明明一两岁的时候很黏她,天天跟在她身后喊妈妈,奶声奶气的,可这两年性格慢慢就变了,有着不属于小孩子的淡然沉稳,但更多的是矜贵之气。“妈妈。”池妍低头,看向玄宝仰着的小脸。心刹那被丘比特之箭射中!满心都是粉红色泡泡。玄宝太好看了,和小时候的燕禛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一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