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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求不得(四)(1 / 2)

('昭明廿二三年,霜染层林之际,十六岁的宴苍戟受封归京。这位自小便在西关军营摸爬滚打的少年,望着京城巍峨的宫阙,心中挂念的却是西关城头猎猎作响的军旗。他毅然请旨重返边疆,马蹄踏碎满地霜华,待回到西关,已是深秋。

昭明廿二四年夏,十七岁的宴苍戟迎来了他军事生涯的初次辉煌。西北大漠,烈日当空,沙砾在热浪中翻涌。

盘踞在此的马贼团伙,凭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长期劫掠往来商队,令边疆百姓苦不堪言,商路也几近断绝。宴苍戟主动请缨,带领三千精锐骑兵深入大漠。他巧妙利用沙漠昼夜温差大的特点,在深夜时分,趁着马贼们酣睡之际,发起突袭。

月光下,少年将军银枪闪烁,如鬼魅般穿梭于敌营,所到之处,马贼纷纷倒下。此役不仅剿灭了盘踞多年的马贼,还缴获了大量的马匹与物资,打通了中断许久的商道,边疆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宴苍戟的名字也在百姓的传颂中渐渐响亮。

同年冬,邻国趁国内忙于年节之际,派遣小股部队在边境频繁骚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宴苍戟闻讯,不顾严寒,率领八千轻骑疾驰边境。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宴苍戟设下埋伏,当敌军再次入境劫掠时,伏兵四起。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寒风呼啸,雪花飘落,少年将军的战袍被鲜血染红,却依然斗志昂扬。此役大获全胜,不仅将入侵之敌全部歼灭,还顺势收复了被敌军侵占的两座村寨,稳固了边境防线。

昭明廿二七年春,草原部落蠢蠢欲动,企图联合起来南下劫掠。

宴苍戟洞察到这一危机,提前在险要之地布下重兵。当草原联军气势汹汹而来时,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宴家军。草原联军被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四处逃窜。宴苍戟乘胜追击,一路追杀数十里,缴获了大量的牛羊和战马,还迫使草原部落首领前来请降,签订了和平盟约,边疆迎来了难得的安宁。

昭明廿二九年秋,二十二岁的宴苍戟领命征伐赵国。彼时的赵国,倚仗着易守难攻的雁门关与十万铁骑,妄图与吴国分庭抗礼。

宴苍戟亲率五万宴家军挥师北上,首战直指赵国边境重镇平邑。他暗中收买当地流民,获取城内布防图,趁夜派出死士点燃粮仓,待赵军大乱时,率领主力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平邑城头,宴苍戟长枪挑落赵军帅旗,赵国第一道防线轰然崩塌。

此后数月,宴苍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连下三城。赵国国君大惊,急调驻守雁门关的精锐南下驰援。

宴苍戟却不按常理出牌,他留下少量兵力虚张声势,自己则率领三万轻骑绕道奇袭雁门关。正值隆冬,雁门关外风雪交加,赵军以为天险可守,防备松懈。宴苍戟让士兵口衔枚、马裹蹄,悄悄逼近关隘,借着夜色攀越城墙,里应外合之下,一举夺下这座号称“天下第一关”的雄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去雁门关的赵国彻底陷入颓势,宴苍戟乘胜追击,兵锋直逼赵国都城邯郸。赵国国君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吴军营帐,无奈开城请降。

宴苍戟以雷霆手段迫使赵国签订盟约,赵国不仅要年年向吴国纳贡,割让半数国土,还需将太子作为人质送往吴国,自此沦为吴国的附庸国。此役震动天下,宴苍戟之名如惊雷般响彻九州。

圣上听闻宴苍戟的赫赫战功,对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威望赞叹不已,当即召他回京,将象征着国家最高军事权力的虎符郑重地交到他手中。

昭明三十二年的金风掠过雁阵,将边关的烽烟吹成遥远的记忆。二十五岁的宴苍戟伫立在点兵台,鎏金铠甲折射着秋日暖阳,九载沙场淬炼,当年那个眼神清亮的少年,早已化作百姓歌谣里的定国神将,威名与山河同重。

浮光镜中,往昔岁月如流霞翻涌。旭渊兄弟屏息凝视,镜内少年将军横枪立马,铠甲上凝结的霜雪与挥洒的热血相映生辉,每一道挥戈的残影都镌刻着精忠肝胆,一心为民的将军无疑是令人敬佩的。与身旁一脸病态,脸色苍白的苍戟不同。

苍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仿佛浮光镜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画面骤然流转,暮色中的军营弥漫着药香。苍戟倚在雕花榻上,左肩胛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殷红的血迹蜿蜒如泣血的红梅。他咬着牙关,颤抖的指尖笨拙地解开层层布条,伤口处狰狞的裂口翻卷着,每触碰一下都引得额角青筋暴起。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将军,圣旨到!”

宴苍戟马上穿好衣服,前去领旨。

原来是吴皇的四十五岁的寿辰马上到了,寿辰在十二月廿二六,现在是九月初,择日出发,就能赶在寿辰前。

“苍戟领旨,谢主隆恩。”

他叩首时,额角触到冰凉的青砖,恍惚间想起九岁那年初入军营的自己。如今西关的烽火台沉寂如眠,匪寇远遁千里,可当他遥望南方天际,心中竟泛起一丝陌生——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少年早已将热血融进了边关的每一寸土地,虽然中途有回去受封,但也只是匆匆而过。而京城,他的故都,倒成了久未踏足的异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宴苍戟就带着几名亲信回京了,浮光镜泛起细碎涟漪,镜面景象如流云般更迭,转眼之间,旭渊等人已化作京城街巷间的寻常看客,而此时的吴国已是十一月的寒冬。

他们倚坐在茶楼二层的雕花木窗前,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静待那位传奇将军的身影

都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早被霜雪覆盖。白发老妪颤巍巍地将孙子架在肩头,孩童手中摇晃的竹蜻蜓扫过绸缎铺的招幡;酒肆小二踮着脚擦拭窗棂,连平日紧闭的朱漆大门都半敞着,露出雕梁画栋间探看的婢子。

人群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听说将军斩了敌首三颗,连盔甲都染成了赤色"。这些细碎的议论声被晨风吹散,又在新来的人潮中聚拢。

当十八骑铁骑的影子终于跃上城门匾额时,整条街道突然陷入寂静。宴苍戟的玄色披风猎猎作响,鎏金护心镜映着朝阳,将他冷峻的轮廓镀上金边。他的战马踏着整齐的步伐碾过积雪,仿佛连时光都在这一刻屏息。

突然,前排的孩童率先发出欢呼:"是将军!"这声稚嫩的呼喊如星火燎原,瞬间点燃整条长街。

百姓们纷纷解下腰间的红绸抛向空中,商贩们将新烤的炊饼、酿好的米酒举过头顶,更有人跪地叩首。

宴苍戟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沿街高悬的"得胜还朝"旌旗,扫过青砖黛瓦间此起彼伏的笑脸。他紧绷的下颌终于松弛,眼底的霜雪化作春水,唇角漾开的笑意惊飞了檐角铜铃。

吴国的景致与萧国大不相同,看着宴苍戟的队伍渐渐远去,三人连忙起身跟上。没走多远,一座熟悉的府邸出现在眼前——匾额上"镇西侯府"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他们记忆中不同的是,府邸对面并没有热闹的乐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宁静而祥和。

没走多久,他们来到了那座眼熟的府邸,牌匾上写着“镇西侯府”,而府邸对面没有乐坊,只有条条街道。

旭渊和旭泽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们心中早有疑问,为什么云舒是执,而浮光镜中映照的却是苍戟的过往?那云舒又去了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追问,苍戟已经快步跟在宴苍戟身后,走进了侯府。

宴苍戟的生母因难产早逝,而父亲宴苍合自那之后再未纳妾。如今的宴府,除了一众下人和管家,已无其他亲人。一进侯府大门,宴苍戟便让跪地迎接的众人起身。周管家老泪纵横地迎上来,看着宴苍戟与宴苍合相似的面容,声音哽咽:"侯爷,您终于......平安归来了。"

宴苍戟伸手扶住老人:"周叔,快起来。这些话咱们稍后再说,我得先沐浴更衣,进宫面圣。"周叔连忙擦拭眼泪,不住点头:"是是,热水早就备好了,侯爷请随我来。"

凛冽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御花园,琉璃瓦上覆着层薄霜,红墙在暮色里更显深沉。六角亭内炭盆烧得正旺,鎏金兽首香炉飘出龙涎香,却驱不散弥漫在檀木棋盘上的寒意。

吴皇拢着玄狐裘袍斜倚榻上,白玉扳指摩挲着棋盘边缘,望着宴苍戟落子的动作轻笑:“珩松,今冬都过了大半,你这南征北战的日子也该停停了。你看这棋盘,再锋利的棋子,也该有个安稳落处。”

宴苍戟听出了言外之意,他执棋的指尖凝着冷意,玄色劲装袖口掠过棋盘,震得几枚棋子微微颤动。

他抬眼望向亭外,宫墙间飘飞的雪片如银甲,恍惚间竟与边塞的霜雪重叠。

“陛下厚爱,珩松愧不敢当。”

他的声音混着檐角冰棱坠地的脆响:“北疆未平,胡骑虎视眈眈,珩松一心只为守家卫国,无心念及儿女情长。”

吴皇掷下白子,金镶玉的棋子砸在棋盘上发出闷响,惊得铜鹤灯里的烛火晃了几晃:“你这性子,倒比这寒冬腊月还冷三分!小小年纪就形如犒木。”

龙袍上金线绣的五爪金龙随着动作起伏:“明日起休沐三日,去街市上走走,那么久没回京城,好好放松放松。若见哪家姑娘合心意,朕亲自为你主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苍戟将棋子放回棋盒,青玉腰带在火光下泛着幽光。他俯身行礼时,发冠上的银饰与炭火相触,折射出细碎光芒:“既蒙陛下恩典,珩松自当遵旨。他日若真有幸,定求陛下赐一段金玉良缘。”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雪粒扑进亭中,将棋盘上未决胜负的棋局,搅得零落满地。

一旁的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收拾棋子,吴皇也没了性质,摆了摆手让宴苍戟回去了。

宴苍戟步出宫门时,檐角铜铃在寒风中轻晃,叮咚声似在叩问心事。此次面圣,他早料到吴皇与太后会以赐婚为由试探——朝堂暗涌之下,他在西关屡立战功,声望日隆,坊间百姓将其奉为神明。

这赞誉究竟是民心所向,还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此刻的他,恰似立于薄冰之上,每句话都要掂量再三。方才婉拒赐婚的说辞,看似退让,实则暗藏锋芒,既表明忠诚,又留有转圜余地。

有时候,语言也是能致命的。

皇上的寿辰将至,惯例的冬猎活动也将拉开帷幕。届时,京城世家闺秀云集,这场盛宴,怕是早已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局。

宴苍戟揉了揉眉心,思绪纷乱如麻。抬眼望去,本该在此等候的侯府马车不见踪影,反倒是高家的朱漆马车停在阶前。

“珩松!”随着爽朗的呼喊,车厢帘幕被掀开,高余探出身子,乌发随意束在脑后,一袭墨色锦袍衬得他眉眼飞扬。

他几步跳下马车,熟稔地搂住宴苍戟的肩膀,“想死你了我的侯爷!本衙内今天在云熙居设宴,特地为你接风洗尘!走,今天不醉不归。”

宴苍戟笑着推开他:“走走走开,今天不行,周叔等我回去吃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余二话不说直接生拉硬拽把人拽上车:“不行哈,大家伙都到了,你个主角要回去?你跟什么周叔的明天吃,今天跟我走。”

宴苍戟拗不过他,笑骂道:“哎去去去,我真服了你们了。你派人跟周叔说了没?”

马车缓缓驶向繁华街市,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细碎声响。

“说了,我一来就让你们家的车夫回去了。”

说罢,高余就细细端详了一会宴苍戟,把他看的恼了,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看什么看?”

高余啧啧两声,然后道:“难怪你一回来,京城里的小姐们一个个都开始补习女红,就看你会看上哪家小姐了。”

宴苍戟闻言嘴角的笑不自觉的拉下来了,高余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先不说皇上准备给你指哪家小姐,从得知你回京那日起,京城,不太平。我怕陛下……”

宴苍戟抬手打断了他的后话:“不可妄言,我心中有数。”

功高震主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很快,云熙居就到了。这是京城权贵最喜欢的酒楼,牌匾上的“云熙居”这三个字,还是曾经先帝亲自提笔的。

今天被高余等人包场了,宴苍戟一进去就看到戏台子搭好了,楼里宽大而宏伟,前面的一众人听到动静全部站起来朝宴苍戟他们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爷,久仰久仰。”

“不知道侯爷喜欢什么酒,我都带了一些。”

高余:“哎呀哎呀,停!你们要认识也得让我们侯爷说两句。”

宴苍戟知道这是高余为他扩展京中人脉,他对大家伙作了个揖礼:“既是阿余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日后大家不介意,唤我珩松便可。”

见宴苍戟没有架子,大家也就放下心来。都是同龄人,他们又早就仰慕这位少年将军,所以都开始互相拉进距离。

“珩松,你叫我王冕就好。”

“那我以后就跟高衙内一起喊你珩松了,在下江北城,你也可以跟衙内一样,唤我北城。”

宴苍戟:“好,那么咱们入座吧。”

高余指着台上已经准备好的戏子说:“来来来!今晚不醉不归啊!珩松你刚回来不知道,这是咱们京城唱戏最好的班子。千金难请啊,坐坐坐。”

宴苍戟被大家推到中间的主座,他也没有推拒。

苍戟他们本来是站在戏台下面的,过了一会苍戟嫌站累了,拉着旭泽他们坐那群贵族子弟后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戟看上去丝毫没有对自己过往感兴趣的样子,因为他说:“有唱戏的呢,快看。”

旭泽旭渊:……

不过他们在浮光镜里也一时半会出不去,干脆坐下来陪他们身旁的苍戟再看一遍,他曾经看过的戏曲。

旭泽手上的桂圆还没剥好,浮光镜的世界骤然扭曲,发出巨大的震动。苍戟被旭渊护在怀里,不一会镜子碎片又开始重组画面。

于是他们三人到了云熙居门外,有两名女子正在与小二讨价还价。

桃儿往小二手里塞了一枚沉甸甸的银子:“这位小哥,您通融通融吧,我们就买一份宫保鸡丁和桂花糕,绝不打扰衙内他们。”

小二看着那枚银子,狠心推还给桃儿:“不是我不想通融啊!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来的是谁?是镇西侯爷,今天云熙居包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怎的就你们两个要上来找特殊!快走吧你们。”

桃儿还想说什么,那小二已经转身离去。后面的小姐叫住她:“桃儿,回来吧。”

旭泽顺着桃儿的视线看去,是云舒!

苍戟和旭渊他们同样震惊,此时的云舒梳着蚌珠头,撑着伞,穿着一身粉色的狐裘。

桃儿急的跺脚:“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二小姐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你的!说什么老太太今日头疼,非要吃云熙居的菜才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你没听到吗?云熙居今日不接外客,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云舒说这话的时候,淡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眉目间只有未舒展的忧愁。与他们在浮光镜外认识的云舒完全不同,浮光镜外的云舒俏皮风情,这个云舒身上透着一股忧郁之气。

桃儿没说话,她只为她的小姐感到委屈。

云舒接着说:“她们既然想看,那就做给她们看好了。”

天上的雪飘的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天边的夕阳马上落山,云舒跟桃儿在云熙居门口站了不知道有多久。云洁借着老太太的借口,让她在晚饭之前就要买到这里的菜品,她静静的站着,只是想着今天的风很大,很冷。

苍戟他们站在门口,突然想到了他们刚来萧国的那一天,云舒指着镇西侯府说,那是他夫君的府邸。旭渊旭泽对视一眼,看来他们都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在夕阳落下之前,戏曲霸王别姬唱完了,宴苍戟被他们灌了许多酒,出来的时候都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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