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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今我来思,宿命迟迟(1 / 2)

('帝王独自待在御书房中,他单手撑持着头,半坐半倚於坐榻之上,穿着简易的起居服,另一手则随意翻弄着一本g0ng藏的JiNg编《周易》注本。男子津津有味地读着上头集录的诸家说解,偶尔挑眉惊叹,对其说别感兴致,有时又对某几条注解便只付之一笑。

帝王瞥见一条注解,上头批红着「宿命」二字,对此说嗤之以鼻,进而发出嘲弄的笑声。但随後像想起什麽般,又因此陷入深思,逐渐失去原先的悠哉与笑容。最後闭上双眼,微微叹了口气。

「崔卿,免礼,进来吧。」

在男子闭眼沉思之时,他已听见室外的脚步声,而又在门口停驻许久,没有呼唤,也没有敲门,仅是恭敬地於门外守候,等待男人若有闲时发现对方的存在。在得到男人的许可後,外头那半袍半甲的青年才推开室门进入,与帝王保持着敬畏的距离,以恪守臣子的本份。但刚准备跪拜行礼时,便被帝王一贯地再次阻止。

「陛下才刚结束朝会与政务,微臣斗胆,此时前来可有打扰陛下休憩?」

「崔卿,朕应已说过数遍了。私下无人时,直唤朕的名姓便可。你我既已相识如此多年,又本有过命的交情,不必总拘谨於礼数与身份。」

崔恒一语不发,如往常般谨慎,这般对话已重复上百遍了,但帝王次次始终没有成功。自从男人接过帝位後,他与崔恒间的关系,便从知已转为君臣,已经数年没再听过崔恒再叫过自己的本名「李御乾」。这让他不经有些感慨,或许,这也是所谓帝王的「宿命」之一吧。

「魏景行的下落与情况,崔卿有新的收获吗?」

李御乾单刀直入,他很清楚崔恒此次前来要汇报的消息。崔恒扼要地说明了护卫们跟踪与监视的情报,其人在京城中虽已游荡数日,但至目前都未有特别的行动,仍无法确定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确定其会藏匿於白马寺中,但释悟止显然有意阻拦,不让护卫们继续深入追究。

魏景行,数十年前,对三极宗与忘尘宗两场宗门屠杀与叛逃的罪人。虽说仙家自身之纷争,本与朝廷无关,自可弃之不顾。但随李御乾即位後,对於过往案件的深入追查,才惊觉这些年发生於九州的各式大型命案与灭村,几乎确定都是出於其人之手,且诸多各地官兵也因故殉难。

而这些纪录,皆被先帝息事宁人,或者根本未曾上报。统计至今,折损的将士已超过两千余人,对朝廷与李御乾而言,俱是莫大且荒唐的羞辱。虽不知忘尘宗之考量为何,然此後便未再动作,放任其人於江湖之中。而三极宗几已灭门,江湖传闻其中家族或有幸存的後人,而这些道听途说真让帝王找到三极宗的赵家遗nV。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交盟友,问责罪人。帝王所谋划的棋局,乃是统合三方势力,共同进行追捕围剿。此既为过往的殉难者们勉以抚慰,以拉近与忘尘宗的联系,乃至扶持三极宗的重建,保障在日後与仙家之人的关系。而只有他知道的是,在朝廷密报之中,李御乾或许已经窥见於未来的暗cHa0汹涌,且大概无法避免与扼杀。那「宿命」已悄然转动,帝王与仙家,恐都无法置身事外。

而魏景行的存在,在帝王的棋盘之中,已是太过危险且难以预期的变数。所以,李御乾决意将其除去,不论原因,不留余地,他已经无法再继续拖延下去。为了「天下」,也为了对抗「宿命」。

「另外,微臣在与部属们确认过後,忘尘宗的弟子们与温太医的後人一同进入白马寺。现在应还留於寺中,而他们昨晚才进入京城。」

崔恒额外汇报这条消息时,便瞬间引起李御乾的关注。当数日前魏景行抵达京城时,便主动寄出加急密信联系两宗门,三极宗的遗nV算算时日,应也将抵达京城。反倒忘尘宗,距京城不过几个时辰的距离,却至今没有回覆消息与表明态度,造成帝王不小的烦闷与困扰。

但随崔恒的继续汇报,李御乾反逐渐感到失望。忘尘宗的那两名弟子,似乎对此并不知情,看来他们的前来并非是宗门的授意。但若情报属实,其中一位弟子是忘尘宗的大师兄,或许亦能作为可用的棋子。「翟光」,帝王已留意住这个名字。

「派人留意忘尘宗的弟子们,尤其那位翟光。崔卿,麻烦你与那位仙人稍微结交,至少让他的立场与我们一致。至於白马寺那边,不需强闯,但在必要时刻,可先斩後奏,朕在替Ai卿处理。」

李御乾快速地调整原先的谋划,他可不愿再放弃此次的机会,以免夜长梦多。崔恒听闻,本不善与人往来的他觉得有些勉强,但还是恭敬地行礼听令,他明白此人於帝王的新棋局中将扮演重要的角sE,必不能辜负李御乾的期许。

青年承接君命後,行礼完毕准备退下,当他正要转身时,一名将士不顾礼节便劲直闯入,随後跪在二人面前磕头,说自己带来急报。崔恒一看,才发现是自己麾下的小队长。李御乾未因为将士的擅闯而动怒,反倒将他扶起身後,耐心询问是什麽情报如此着急。

「白马寺刚才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小人无知,但那看着像仙家的术法。见一阵金光跟巨响後,寺院後方便整个被破坏。有名未知身份的少年,从中背着木匣向城西高速奔逃。」

将士颇爲激动地汇报,虽听起来有些胡言乱语,但二人还是认真看待此事。崔恒没有做出评论,仅是看向在旁的帝王,等候着他的指示与命令。李御乾若有所思,随後确认将士所言的少年是否便是忘尘宗的翟光?将士未有把握,但还是给出否定的答案,虽他们只是在远处观望,但与护卫言昨夜巡逻所见的身形有颇大的区别。

「此外,跟踪魏景行的十人小队…只剩下一位弟兄脱逃回来…其余的人…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士话语悲愤,但尽量不让自己失态。二人听完也是脸sE一沉,感慨那人的罪孽又更深一层。但将士继续说下去,照幸存者的说法,其他人并非Si於魏景行之手,而是另一名也同样在追踪他的覆面之人,身份亦不明,但可能仍与仙家有关。李御乾似乎想到什麽,但并没有说出口,只简要地回覆将士自己已知晓,并表达对他们的悲痛。

帝王将自己的信物交给将士,要他前去白马寺命释悟止解释此次事故的原因,并再派人追查少年的身分与来历,但莫要再造成伤亡。至於魏景行的部份,李御乾只给崔恒一个眼神,但他便心领神会。将士领命,便再次火急火燎地离开,前去执行李御乾的圣谕。

「崔卿,若要交手,点到为止便好,以试探虚实为目的。不论是遇上谁,别让自己也陷入险境。」

在将士离开後,李御乾吩咐着崔恒,虽不想让他孤身犯险。但若为这盘棋局,也不得不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主动出击,更何况,於现在又出现两个未曾料及的变数。帝王至始至终在脑海不断推演未来的沙盘,但仍未有必胜的把握。崔恒听令,低头行礼拜别,随後无声地退下。他将自己落於棋盘之上,即将揭幕这场风波真正的开端。

御书房再次剩下李御乾自己,他背手伫足出神,即使早已做好准备,但对於刚所听闻的变数,仍又再次感到忧虑。余光再次瞥见案牍上的书册,鲜红的「宿命」二字,让他如此烦乱。不知是为求得安心,还是仍想窥探天机,帝王简单起卦,向那将至的未来寻求一个预示。

「泰卦,初九。利於出征吗?但愿真是如此吧…」

卦成,帝王自言自语着。随後微微一愣,才发觉自己竟又再次寄托於「宿命」,不经觉得可笑。

青竹摇曳,风声从中来回穿梭。此片竹林茂盛而翠绿,算得上京城中一处无人察觉的美景。老者漫步其中,忆起那曾刀光剑影的竹林。只可惜,他的双眼早无法欣赏此处秘境,而这安详的静谧亦在暗中悄然打破。

「老朽难得享受这份清闲,你可真不是适趣啊。」

老者停下脚步,微微抬头,向空旷的竹林喊话,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老者轻笑一声,一边回想若自己年轻时,对於这种缩头藏尾,躲在暗处的小人,大概早已一刀劈去,断其X命了吧。不经感慨,岁月催人老啊,自己从武艺到心X,皆已面目全非,早就识不得当年的狂傲少年了。

「还要继续这般躲躲藏藏吗?老朽虽目盲,但心可不盲,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沧桑的声音回荡在竹林之中,盖过竹叶与清风的磨擦声,暗藏一阵几近无声的落地。声音後老者的正後方传来,但他不为所动,只是打趣地说道自从进入京城之後,便始终暗地跟踪自己数日,莫非自己那麽有魅力?身後的人影未有应答。

「哎呀,你跟踪的技巧b朝廷的杂兵们高明许多,的确值得赞许。不过,对付那群三脚猫,竟还会漏杀一人,莫非是对朝廷的挑衅?呵呵,你可还真是恶劣啊。」

「若真要论恶劣一事,还有谁能b得上那叛逃两宗门,屠杀两千余人的大罪人呢?您说是吧,魏景行先生?」

微微转过身子的老者,用那白浊的双眸与微笑,面向後方之人。魏景行稍稍挑眉,虽看不见其人的相貌,但那声音却同时混杂着各种不同的男nV声线,难分虚实。看来对方刻意藉此伪装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但不敢显露真身,此举让魏景行感到鄙夷与不屑。

「喔,老朽竟已杀那麽多人了吗?可真没想到啊。不过,老朽的刀早已不再锐利。现在只盼望着,究竟谁能终结我罪孽的一生呢?」

「可惜啊,那两人一道一佛,一个要我领悟大道,一个劝我回头是岸,都始终不愿意动手。让老朽苦苦等了好久啊。那麽,能请你杀了老朽吗?」

风竹静止下来,两人相距十步之遥。魏景行邀请着对方将自己杀Si,但并非仅是乖乖引颈就戮,若真是如此,那他早可就自首伏诛。因杀而生,因杀而Si,想再次感受Si战的疼痛与绝境。这是魏景行认为自己至今存在的证明与意义,也是与自己相配的结局。「宿命」,那老者所渴求着。

那人向魏景行承诺日後可以完成他的愿望,前提是他必须先加入自己的阵营,完成他们的伟业。那人虽向魏景行招揽,但目光却始终盯在他腰间的兵器上。老者感受到那人的视线,笑道只是把普通的长刀罢了,没什麽特别的。他很清楚招揽大概只是托词,可没想到竟是盯上自己那陈旧的长刀,於是不假所思地拒绝。

「喔?你凭什麽觉得自己能够拒绝?」

那人听到魏景行的回应,语气瞬间充斥不悦,也不再掩饰与谈判,爆发灵气,准备直接强抢。若魏景行本能加入自然是最好,但既已如此,直接除之後快亦未尝不可。竹林的清风顿时化作强劲的邪气从四面袭来,准备将老者吞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趣。」

强大的邪风直接压倒周遭的竹林群,老者的衣衫不受控制地胡乱飞舞。但他不惧反喜,只是将手置於刀柄上,露出从容的笑容,等待对方出手。一道金光与巨响从远方的佛寺爆发,g扰了那人仅仅一瞬的注意。当他的视线回到老者身上时,自己的脖子已被无形的刀芒斩断,首级坠地,而魏景行仍站在原地,已将长刀收回鞘中。

那人明明已身首分离,头颅於地上滚动,却继续说着话语。看来自己还是小瞧对方了,随後残躯化作黑烟消散,男nV混合的邪魅笑声於竹林之中逐渐消亡。青竹再次随着清风摇曳,一如既往,彷佛刚才什麽也没发生过。

「妖术啊,看来惹上不得了的人了呢。呵呵。」

魏景行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再次确信对方只是个敢躲在暗处,贪生怕Si的小人,连与自己正面交手都不敢,真是可笑。看来有中原以外的势力在蠢蠢yu动着,魏景行在心中思量着,不过那又与我何g呢?魏景行终於能好好享受独处与清净。他在林中待到夕yAn落幕,天光渐暗,这才缓缓起身回往京城走去。

第二日的祭典同昨日一般热闹,人群们在大街上往来。几个流言蜚语在街上流传,说白马寺刚才受到袭击,有说是邪教所为,有说是先帝时期的罪臣报复的,甚至有说佛门内的g心斗角。消息越传越玄乎,但人们大多不以为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只当作祭典额外的乐子与趣闻笑话。

一个算卦的摊位前虽有众多人cHa0走过,可却始终冷冷清清,没有人为此多加停留。摆摊的小nV孩有些挫折,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虽然知道自己还不太熟练,但还是很卖力的揽客了,她低着头觉得委屈,都快要哭了出来。直到一位长者悠悠地停在nV孩面前,这才抬起头来。

「欸?先生要算一卦吗!小nV这就…啊,抱歉!」

nV孩兴奋地抬起头介绍,但才发现前方的长者是位盲人,以为是误打误撞停在自己摊前的,於是赶紧道歉作罢。但长者只是笑了笑,坐在摊前的木椅,让nV孩继续为自己算上一卦。nV孩顿时便喜笑颜开,认真接待自己的第一位客人。

「先生想要卜算什麽呢?小nV还是第一次摆摊,还请您见谅。嘿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nV孩尴尬地m0头说着,随後整理起桌上的????草,笑着等待长者的想卜算的问题。长者思索一阵,最後询问起自己的「宿命」。nV孩有些不理解长者的问题,但还是表情认真地起卦。nV孩蹩手蹩脚地C作,期间还不小心打乱快排好的卦象,最後认真看着自己千呼万唤後才算出的结果。

「我看看…困卦,六三…困於石,据於蒺藜,入于其g0ng,不见其妻,凶…咦咦——」

nV孩一边核对着《周易》上的爻辞,她虽然还不太会解释,但看见最後的「凶」字,吓一大跳,再仔细看前面的内容,怎麽想都不是好事。nV孩有些无措地看着前方的长者,不知该怎麽回应,最後y着头皮,跟长者说自己再为他重新起卦。nV孩心中暗暗祈求着,绝对要出个吉卦,不能就这样愧对长者。

「坎卦,上六…系用徽缠,寘于丛棘,三岁不得,凶…啊啊啊!怎麽又是这种卦象!」

nV孩看见自己连续卜出两个凶卦,着急地快要哭出来。而她昨晚才刚仔细研究过这个卦象,但她现在完全不敢告诉老者此卦的涵义。老者淡淡地说着,若这真就是是自己的「宿命」,也好。反过来安抚nV孩,诚恳地感谢她为自己卜卦。

老者其实很清楚这两个卦象的内容,但当他听见这便代表着自己的「宿命」时,还是有些无奈地苦笑,但也算有所释怀。nV孩听见老者的回覆,用力摇头,她一定要帮长者算出一个吉卦,於是再次埋头认真起卦,为长者卜出第三次卦象。

「拜托拜托。需卦,上六。怎麽都是跟水有关的卦啊!入于x,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啊!有吉了。嗯…敬之终吉,应该算好的卦象吧?」

nV孩再次遇上不熟悉的卦象,但看内容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於是兴奋地告诉老者好消息。但当她抬起头时,只见桌上摆了几两碎银与数枚铜钱,而老者已经不知所踪。nV孩有些沮丧,她好不容易才卜出吉卦,但还是很感谢老者愿意给她机会。她在心中为老者默默祈祷,认为他是个很好的长辈,愿他的「宿命」,终归於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m.wenxiuzw.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翟光叹了口气,重新调整情绪,并消化着释悟止给出有限但未曾所闻的消息。看着眼前已被破坏大半的房间,在经历这突如其来的大战後,也让他感到有些疲倦,但大概也明白,到目前为止,都应还只是风波的cHa曲。

魏景行、石烈、三极宗。这些与宗门纠缠着前仇旧恨的人们,让首次听闻往事的翟光显得无措而悲伤。而对於宗门选择隐瞒多年,自己也不知该作何态度。至於三极宗,释悟止对此了解也极爲有限,他的所知多来自江湖传闻。而其本难算上一个正式的仙门,倒不如说是当地民众与散修们彼此同行,而在其後渐渐形成小型家族。

翟光继续整理思绪。魏景行是叛逃屠杀两个宗门的危险人物,而石烈是三极宗的幸存後人,yu对其复仇,但将对他的怒火迁连忘尘宗。或许眼下石烈对宗门的威胁更大,於是用灵力召唤灵隼,先将有关於那少年的消息先送回给长老们。

「三极宗後人石烈,因魏景行之事迁怒宗门。已於京城击退,现出逃不知所踪,望长老们戒备。」

信件上的内容很简洁,但还是让翟光颇爲忧心。虽说单枪匹马独闯宗门不大可能,又何况长老们俱在,但倘若石烈真就不管不顾地攻去,从刚才的交手来看,恐怕仍会造成不小的变故。翟光为灵准灌注更多灵力,牠振翅一鸣,带着信件击向长空,随後向西一路往那高山迅速飞翔。

处理完信件的翟光刚稍稍松口气,却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石烈来京城是为找魏景行复仇的话,那他刚出现在这房间代表?翟光猛然回头看向一旁的释悟止,他的表情仍然平静,但没有否认翟光的猜测,二人沈默地对视。

「施主聪慧,本应於房间之人,正是魏景行。」

僧人再次预见翟光的心思,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如为魏景行藏身视做理所当然般。翟光难掩震惊与疑惑,但还是尽可能冷静地询问,让自己与他见面的目的是什麽?以及为何要包庇他?

「前者的答案,因为这是他的心愿与宿命;而至於後者,贫僧至始认为其不是纯粹的恶人。」

翟光听完释悟止的回答更爲不解,二人此前素未谋面,为何自己便是他的心愿?而又认为魏景行并非是个恶人,让翟光有些控制不住表情,深深皱眉,使他不经怀疑起眼前僧人的善恶观。

释悟止缓缓地继续说明,魏景行的心愿,是希望能够在战斗中被杀Si,以结束他罪孽的一生。而江湖至今能杀Si他的二人,一为释悟止自己,而另一人即翟光的师父兼忘尘宗掌门—「东方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翟光听完一阵冷颤,联想僧人此前询问的问题,大概明白他虽有能力,但并不愿意杀Si魏景行。至於自己师父,二人间的关系因理念上的差异,总保持微妙的距离,也不明白自己师父的想法。而自东方执失去音讯後,二人所谓师徒的名份,便早已名存实亡。

「所以,您希望我杀Si他?」

「若施主能做到,也算是满足他的心愿,但这并非贫僧所盼。贫僧自见过其第一次後,始终希望能使其回头知返,渡於彼岸。」

翟光神情严肃,对释悟止不敢苟同,那两千余条刀下冤魂,难道就Si有余辜吗?僧人没有否认,那的确是血淋淋的事实,除了为逝者诵经超渡,愿下一世能投个好胎外,他的确无法为他们再做任何事。但魏景行,或许仍是自己还能再拯救的一道灵魂,而若其人终究伏诛,也算罪有应得,自己便不会对此g涉。

「贫僧认为,惟有如此,仇恨的轮回,才能真正被斩断。而魏景行与逝者们,方可同渡於彼岸。」

翟光沈默以对,他能理解僧人的慈悲与立意,但对他的想法仍难以评价。不经思考这麽做,真就是正确的吗?又或者该如何看待罪人与逝者们?翟光心中有些动摇,更准确说应是迷茫,似乎在僧人的话语之後,已有些识不清善恶的界线。他x1了口气,再次询问,那为何同成恶人,对於本是受害者的石烈,僧人反认为断不可留。

「与魏景行交手时,贫僧亦使用过轮回,然而彼时的他,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罪孽与惩罚。而非如同石烈那般,看似脱逃,反陷入更深的仇恨。」

仅基於此点,释悟止便相信他能渡於彼岸,所以多年来,每当他再次回到京城时,便都会让他有足以容身之处。而也因如此,看着受损毁禅杖的释悟止,确定石烈终究只会沈沦深渊,只能收起慈悲,不再犹豫。若面对那纯粹而无尽的仇恨,自己也必须亲手斩断那将不断滋生的罪恶。

释悟止对翟光承诺,关於石烈之事,日後自己会与忘尘宗站在同一战线,提供情报与协助。翟光闭上双眼,至少确认僧人的慈悲亦有底线,姑且相信这善恶边界有些模糊的僧人。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在拉开房门前,背身询问最後的问题。

「如果我真的与魏景行交战,您会出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贫僧只会见证他的结局,不会出手。」

「即使我可能也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僧人没有言语,用闭上双眼代替回应。翟光暗叹口气,似乎心中已有答案,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去。释悟止仍然独自留在房间中,对於现在的结果,虽不意外,但也有些迷茫。他再度质疑起自己,到底是否真具佛心?或许,恐怕连自己圆寂後,也无法抵达彼岸吧。

翟光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前进,有些恍惚,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当他行径至转角时,才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着急而带着哭腔,翟光还没反应过来,便突被快速跑来的飞燕紧紧抱住。再低头一看,才发现飞燕眼角带泪,深深埋首在自己的x口,模糊不清地说着。

「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我真的很担心你!找你找了好久。呜呜…为什麽受了那麽严重的伤啊啊!」

飞燕哭地梨花带雨,既心疼又生气地骂着翟光。翟光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才注意到虽然在刚才的战斗中,释悟止虽已用法术治疗自己,但衣衫上还布满原先的血迹与破损。自他肩膀以下,原先纯白的长袍半被染红,形成骇人的模样。而刚才愣神没有回应飞燕的声音,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重伤濒Si,急得飞燕只能无措地哭泣。

後方赶来的温庭玉也急急忙忙地上前确认伤势,於检查後才发现翟光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不经感到疑惑地询问,翟光简单解释刚才战斗的情形。飞燕听见两人的话後,也抬起头Ga0不清楚状况地看着翟光,但在确认翟光应该是没事之後,也算放下心里的担忧。但还是很不高兴地嘟着小嘴,要求翟光下次不许再这样。

结果最後变成翟光反过来哄着还在啜泣的飞燕,他耐心地抚m0着飞燕的头安抚她,在这瞬间翟光确信了念头。b起往事的是非对错,现在的他只在乎飞燕不要因此受到伤害,以及宗门的安危。魏景行与石烈,自己或许还可以搏命一战,可是飞燕呢?恐怕未过一招就会有生命危险,他不敢冒着这风险继续待在京城,也不敢想像如果飞燕真就因此…

「飞燕…我们回宗门吧…就现在…」

飞燕有些愣住,但她看见翟光的眼神与表情十分悲伤,而抱着自己的力度隐隐变大。她不知道刚翟光究竟发生什麽,但见他反常的模样,便没有再吵闹,默默点头,也紧紧抱着对方。调适情绪後的翟光向二人说明有关与石烈与魏景行的事,但尽量不要说地让二人太过惊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的二人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与翟光为何担忧,飞燕对这些消息不知所措,但仍配合翟光的决定,即使放弃京城的祭典也没关系,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师兄再因此受伤。

温庭玉脱下自己的外裳,让翟光披着遮挡血迹,避免在大街上吓到其他百姓们。他也同意翟光的决定,等一起回到来春堂将药材交付给他们後,也希望他们赶紧回到宗门,不要卷入风波。谁能想到,仅是次偶然的下山买药,顺道参与祭典,竟然险些陷入牵扯宗门间的陈年往事。

三人刚走出白马寺门口,就看见一名军官急迫地进入,但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看来刚才的事惊动朝廷了吗?翟光心中暗想,还是稍稍回头一眼,但也已顾不得是否还会有其他後续,现在要急的是带着飞燕赶紧回去。当翟光转回前方时,突然被一位紫衣nV子笑着拦住去路。

「忘尘宗的翟光,对吧?我叫赵洁,请多指教。」

nV子身着淡紫sE的衫袍,并将披风绑在腰上,於右侧挂着两把短剑,而绑着乾净俐落的马尾。她的声音甜美,但却自带一种飒爽的气质,年纪与翟光相仿。赵洁左手叉腰,抢先自报名姓,未等翟光反应,便牵起他的右手,与他握手相认。

飞燕见对方径直牵起翟光的手,睁大眼睛地立刻打断对方的动作,随後紧紧抓着翟光的手臂宣示主权。赵洁看到飞燕的反应,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笑着道歉将手收回。翟光礼貌地点头,便打算无视她离开,虽对方看起来挺和善,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站住,你们不许走。尤其是你,翟光。」

当翟光穿过nV子的身旁时,赵洁虽没回头,但从原先的飒爽变为凌厉,喝声命令道。与此同时,数十名官兵前後将三人包围,虽没有动武之意,但SiSi阻拦众人的去路。翟光下意识地将慌乱的飞燕护至自己与温庭玉中间,试探赵洁的来意。

「你是朝廷的人?」

赵洁转身恢复笑容,轻轻地摇着头,否定翟光的猜测,但坦承自己与朝廷现在是合作关系。而将翟光留下,的确是朝廷的意思,自己则只是代为执行命令。赵洁命令官兵们将飞燕与温庭玉护送回来春堂,前提是翟光必须跟自己走一趟。三人对视一眼,温庭玉点头示意翟光可以相信朝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翟光有些无奈,同意赵洁的要求,暂请温庭玉代为照顾飞燕,自己去去就回,并安抚还在恐慌的飞燕。翟光看着离去的二人并没有被官兵动粗,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才稍微放下心来,回头对付这个又突然冒出的nV子,要求对方先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份。赵洁揶揄翟光两句,说他的心思都在那位小nV友上,於後才接着回答翟光的问题。

「我,赵洁,是三极宗重建後的新任暨现任掌门。至於三极宗,我想你已经有所耳闻了。」

「也没什麽事,只是想找你吃吃饭,聊聊天而已。快走吧,另一位大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赵洁说完给了翟光一个微笑,便自顾自地走去,并不打算继续多解释什麽,翟光见状也只能跟随其後。三极宗,本应已灭门的非正式宗门,却在一天之内连续与两位後人牵扯上关系。翟光本想早点离京,可事与愿违,自己似乎已与这些往事及人们越陷越深。

二人步行一刻钟後,来到一间人满为患的三层高酒楼,店门口排队的人群与在想办法维持秩序的小二们挤成一团。一位正忙的小二,看见无视着队伍的赵洁径直朝自己走来,连忙吆喝对方。

「啊啊!这位姑娘,请您好好跟随队伍排队!现在想进店的话还要等上一个半时辰。」

「我是来觐见崔大人的,我後面这位朋友也是。」

小二看见赵洁出示的朝廷令牌,顿时倒x1口气,再听见她所报的名号,连忙再命人为两人带位。而自己跑去向不满的排队人cHa0解释让赵洁、翟光先入座的原因。

小二快速带着两人上楼,当爬上三楼时,此处已只剩两个的包厢隔间,翟光看向周遭一圈,不经感慨京城果然奢豪。小二告知两人崔大人的包间还不在此处,让翟光有些纳闷,这酒楼不就三层,若不在此处,还要去哪?小二神神秘秘地走向尽头的墙壁,确认没有其他人後,启动机关打开暗门,显现出通往四楼密室的暗道。

「崔大人便在楼上,两位请慢走,小二先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洁哼着小曲上楼,打趣翟光还真是贵客,居然让朝廷如此重视,用机密等级的规格接待。翟光苦笑地跟着上楼,看来自己已无法置身事外了。

半袍半甲的青年闭眼等候於密室中,暗门开启,一nV一男先後走进,青年睁开双眼,默默注视着不久前已有过一面的男子,随後才终於开口。

「崔恒。白马寺的事故就是你造成的?」

青年快速报出自己名姓,随後便是对翟光质问。翟光对此不太舒服,但还是如实回答,自己的确是刚在白马寺战斗中的一员,但那巨大的动静,是名为石烈的三极宗後人所为。崔恒听闻,瞬间将目光移至nV子身上,赵洁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但还是扭头闪过一瞬悲伤与无奈的眼神。

赵洁笑着邀请翟光就坐,并为两人与自己倒了一杯酒。崔恒以公务为由拒绝,翟光也礼貌推辞,赵洁觉得有些扫兴,随後打趣美酒就全都由自己独享,将杯中的h汤一饮而尽。崔恒斩钉截铁,询问是否还需解释魏景行的事?翟光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摇摇头,心想果然还是为此而来。

「很好,那就直说吧。陛下希望忘尘宗与三极宗能与朝廷共同追捕罪人魏景行。」

「现在,只剩下忘尘宗迟迟没给出答案。」

崔恒直gg盯着翟光,彷佛有他对此事给出一个解释。翟光犹豫一阵子後,站起身子,直白说明自己不愿意卷入魏景行一事,且自己并不能代表宗门做出决议。崔恒不满地看着翟光,两人无法无法得到共识,谈判不过三句话就将破裂,气氛顿时陷入Si寂。

「这麽说吧,我们需要你。只凭藉我们二人,必定无法杀Si魏景行,甚至我们都会Si。」

赵洁摇晃手中的酒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绝望的事实,随後向翟光笑了笑。崔恒熟悉京城地形与情报,也曾於战场冲锋陷阵,但毕竟仙凡之间仍有差距,如果陷入战斗僵局,无法保证崔恒能撑多久。而赵洁本身武功程度只足以自保,她所会的大多是辅助与限制的术法,虽持有对付魏景行的杀招,但自己根本无法在他底下撑过几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不牺牲额外将士,以及产生於明面上的影响,布局的帝王决定只组织三人的JiNg英小队,但他们已谋划完能杀Si魏景行的方法与地点。而现在,只差一个能够与之正面持续交战的人选,此人,眼下非翟光莫属。翟光听完叹了口气,询问二人有多少能赢的把握?

「实话吗?不知道。倒不好我们三个还是会Si。」

赵洁一阵苦笑,又饮尽一杯烈酒,似乎想要藉此掩饰自己的无奈,崔恒没有对此辩解,只是一昧沈默。翟光完全笑不出来,已打算离开这荒谬的送Si联盟,完全无法信任他们口中所谓的计画。翟光已转身准备离去,但赵洁的话语让他又停下脚步,深深戳中他的内心,而又陷入两难之中。

「因为舍不得你的小nV友,所以怕自己会Si?」

「我理解、我理解…可如果我们现在不这麽做,你真能保证,她在未来不会受到伤害吗?就像是…现在的我们一样。」

朝廷的无力、三极宗的覆灭、忘尘宗的放任,在这些因素下,让魏景行的罪孽一路延续至今,而忘尘宗当年的决定占据无可推托的责任。本能够扼杀於过去的罪人,於今日恐怕再度掀起风波,如果再次放任,罪恶的循环永不能终结。未来的後人,又真有能力应对吗?又应当再次为此牺牲更多无辜的人们吗?

赵洁似乎深明大义,并非只为个人的复仇。崔恒坦明自己则秉持朝廷与陛下的立场,惩J除恶是他的职责,既为天下,也为君意。除此之外,若忘尘宗愿意此次协助追捕魏景行,日後关於石烈的事,朝廷与三极宗也会持相同立场。赵洁补充道,但神情悲伤,听闻此语的翟光心头一惊。

至目前为止,翟光、释悟止、崔恒、赵洁四人对魏景行的态度与原因尽不相同,但在石烈的事上取得一致共识。而b起魏景行,石烈似乎将会是更急迫与直接的威胁,不论是基於大义或宗门,自己或许都应当同意此事。

「若还是犹豫不决的话,不如直接听听宗门的意见吧。您怎麽看呢,白若兮前辈?」

赵洁走向密室的窗边,推开木窗,窗外一只乌鸦已於半空停留许久,赵洁在进入密室时便察觉,但迟迟没有戳破。乌鸦落於桌上,竟自开口说起人话,让翟光与崔恒为之一惊,赵洁不以为意,因这正是三极宗赵家所持有的秘术之一「通感」。将自己的神志对其他人或物凭依,可以暂时代为C纵对方的身T与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久违了,赵家的後人。至於前尘往事,吾等就先不谈了吧。」

乌鸦的口中发出远在忘尘宗内白若兮的声音,让翟光连忙对此行礼。赵洁仍讽刺了一下,当年於三极宗领袖白家的独nV,与魏景行叛逃的共犯,在魏景行二度叛逃忘尘宗後,竟还能於今日成为副掌门,可真让人见外。白若兮对此保持沈默,没有任何否认与辩解。

「吾无法维持此番模样太久,长话短说吧。」

「翟光,请汝与其人合作,共同追捕魏景行。此为吾与上官云代表宗门的旨意。也是吾等当年遗留的过错与失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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