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谁?”“自然是来断送你们段氏皇朝的无名英雄!”“无能昏君只图享乐,不顾百姓民生就该死!”“我等誓死而归,今日也要捅破这昏君的一片天——”逆贼一番豪放怒吼还未落地,就被段容时给抹了脖子。等肃清营地这一片的逆贼后,一个活口也未留下。这些人嘴巴无比严实,就算是刀刺进肉里,也还是喊着他们口中那一套。“我等是为大梁百姓谋福的无名英雄——”现在‘英雄’们躺了一地。自然什么线索也未得到。还留在此处的几个禁卫军将所有奴仆们安顿好后,才过来禀道:“肃王殿下。”段容时:“其余人呢?”“陛下和太后现身在何处?安危如何?”禁卫军:“殿下放心,陛下他们在事发之后已经在禁卫军的掩护下离开了此处,不过也有几十个逆贼已经追着陛下他们而去。”段容时收起长剑:“还等什么?追!”太子早就在其下属的掩护下追着延帝的方向而去了。所以现在营地这边除了被丢下的一些奴仆和善后的禁卫军之外,也只有段容时和他肃王府的侍卫们。赶往南山别院的途中,一路上都是血迹,不间断还有尸体横在路上。段容时:“究竟怎么回事?这些逆贼从何而来?”禁卫军:“回禀殿下,一个时辰之前,山外突然来了一群百姓。”“这些百姓自称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因知道皇家这两日在南山夏藐,所以口中喊着他们做了一把万民伞,并已在上面签上了百家姓,想要奉给圣上,作为诚心为圣上祈福的忠义之物。”“那把万民伞递到圣上手中后,圣上大感高兴。”“又听说那些百姓还未离开,在等着想要亲自见一面天子圣颜时,圣人突然兴致高涨,当即准予了属下等将人带上前来。”“谁知道,这些原本一脸和气,诚心正义的百姓一来就露出了真面目。”“他们说那把万民伞不只是一把伞,还另有机关,是百姓们苦心准备要送给圣上特别的惊喜。”“圣上兴致勃勃的就让他们亲自示范打开瞧瞧,谁知那万民伞一开,伞骨里抽出的竟然是十几把细剑。”“事发突然,大总管王河当场就被刺死了。”“等我们禁卫军扑上来当场砍死二十几个百……不,逆贼后,那些逆贼也开始了他们反扑。”“营地摆了不少武耍给陛下看的刀剑,就被这些人给利用了起来,他们抓起刀剑见人就砍。”“圣上他们撤离前,已有不少人受了重伤。”段容时:“来了多少逆贼?”禁卫军:“一百三十六人。”段容时随即紧皱眉头:“这么多?如此蹊跷的事,父皇也未察觉?”“父皇今日行事如此荒唐,难道就没人阻止他?”那禁卫军不敢说太多,只能沉声道:“从陛下要见这些逆贼时,当场就遭到了不少王公贵爵们的反对,但是圣上此次一意孤行……”说到底,这次是延帝的虚荣心让他彻底自大了。段容时冷笑了一声:“突然跑来一堆莫名其妙的百姓,口中说着要歌颂他的丰功伟绩,心里就高兴的连命都不要了。”禁卫军立即垂眉低眼不敢接话。今日和肃王说的这些话自然只能烂在他们肚子里。毕竟他们今日也倒吐了圣上的行为……不过,若说延帝是个昏君,此事也确实失了偏颇。延帝年轻时就励精图治,还大力出兵,稳固山河,并收复了不少失地。这些年也一直轻徭薄赋,若遇灾必开粮仓救济百姓。还曾与月贵妃亲赴灾区安抚民众,曾因他仁德明君之举,民间大喊延帝开创了“延宗盛治”。不仅如此,他在科举,兵部,吏法等地也多有改革建树。他确实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只是从莲花教开始出现后,而他也渐渐上了年纪,他逐渐有了一些糊涂又自负的表现。对莲花教的诸多骚乱行为,他不仅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断地纵容其扩张势力。他开始宠幸像曲家这样又脏又腐的新贵。又纵容像裴家这样腐朽,犯下滔天罪孽却也不下决断彻查的旧氏门阀。他将自己曾亲自一笔笔修改勾勒的吏法当作摆设,视若无物。对太子集权,皇后一族勾结大臣,结党营私的事亦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不再关心黎明百姓,朝政清明。听说在他此次大病之前,他突然问起了青阳子,这世上是否真有修道成仙的路?等段容时等赶到南山别院时,这边还杀的正是激烈。门口全是死尸血水。里里外外,横倒一片。“有埋伏——”“殿下,快——”“让北图兵前来救驾——”一个宫人身中一刀,却还是扶着门框冒死出来求援。段容时上前一把拉住宫人,心中亦是大骇:“又发生了何事?圣驾何在?”宫人:“有……奸细……”说完,宫人断了气。追雨:“倘若只是几十个叛贼,上千的禁卫军怎会无法速速拿下?”“殿下,怕是真的出了奸细,里应外合有了埋伏!”
段容时掏出还未归还的兵符:“追雨,你拿兵符去召北图兵速速前来救驾。”“禁卫军,你们同本王杀进去!”众人:“是!”南山别院内。李卿落气喘吁吁的和雀儿躲在一间耳房里。外面是紧密的脚步声响。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在耳房门被一脚踹开时,她们一起持剑杀了出去。又杀了五六人后,这个院子才算是肃清干净了。李卿落看着满地的尸体,喘着大气。“杀五呢?快找他!”雀儿:“姑娘您别急。他去找老夫人,必然会比咱们找得快。”“咱们就在这里等着汇合就好,不然又彼此失散,老夫人又该为您着急了。”李卿落抬头看向乌云滚滚的天。“要下雨了。”才说完,一声惊雷,天上轰隆隆响。接着,大颗的雨滴跟着落了下来。半个时辰前,就在李卿落带着人赶回南山别院后,这里已是血流成河,陷入了一片惨叫混战之中。李卿落带着人杀进来,一路着急的找着裴老夫人的踪迹,并迅速了解了事态为何会发展成当下情形。是钟家,竟然勾结了莲花教,里应外合的在南山别院做下了埋伏。这是钟家要杀延帝和太子最好的机会。所以他们早早的就蛊惑延帝调走了一半的禁卫军。并暗中将南山别院的宫人换成了大半的莲花教教徒。钟家如日中天,竟然也做了叛贼。就在这时,郑嬷嬷提着滴血的刀,喘着粗气回来了。“姑娘,老夫人那边走不开。老奴回来回禀您一声,免得你着急。”看到李卿落和雀儿已经将这边院子都肃清干净,她也松了口气。李卿落走进雨中:“找到祖母了?祖母在何处,快带我去找她!”郑嬷嬷还想说什么,但看李卿落决然的神情,并未阻止。主仆三人又赶紧冒雨往裴老夫人那边赶。一路见到扑过来的人就直接提剑杀。等赶到裴老夫人那边,三个人浑身已经湿透,又是血又是雨。李卿落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了下来。她今日被泡在又臭又香的血水里,整个人都要紊乱了。好在,她目前还算清醒。“祖母!”李卿落看到裴老夫人亲自拿刀正砍死一个逆贼,连忙奔了过去。一行人把这个院子跟着肃清后,祖孙俩才抱在一起。“落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跟祖母进来!”祖孙二人进了屋子,才看到太后竟然也在这里!“参见太后!”李卿落连忙见礼。惊魂未定的太后看到一身血迹的李卿落,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受了伤的芳姑姑为难地望着李卿落:“李姑娘,劳请您……先避让一下,或者换件不显色的外衫可好?”“太后今日受了大惊。”“现在整个人已经发起高热,有些糊涂了。”太后毕竟已是年近七十的高龄。这趟出宫已是勉强。今日又见到这种阵仗,确实难为。李卿落赶紧走到一边去,二话不说脱了满是血迹的外衫。杀五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一件黑色的外袍送进来,李卿落赶紧穿上。又有人杀了进来。杀五和张嬷嬷、郑嬷嬷直接顶了出去。这边暂时算是个安稳的地方。李卿落才慢慢的静下心来。“祖母,钟家在朝堂中不是混的风生水起,怎会和莲花教勾连?”“难道他们就有决胜的把握,今日能将段氏皇朝拿下?”李卿落实在不解。钟家为何要策划这场谋反。外面下着大雨,裴老夫人看向有些糊涂了太后,叹了口气。“还不是她造的孽?”“钟家当年也出了个皇贵妃。”“太祖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也并非当今圣上,而是钟贵妃所出的幺子。”“这个皇子文韬武略,相貌出众,而且性子也和太祖皇帝更为相似。”“因为是太祖皇帝四十岁才得的幺子,所以自小就受尽了宠爱,太祖皇帝更是培养储君那般用心的培养了这个皇子。”“后来,这个皇子十五岁的时候,在钟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