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渔竟然亲手射杀了段容胤!这无异等同于她不仅不想做那太子妃,就连将来天下后宫之主的那个位置也不想要了。他们苏家满门的荣耀,她也不在乎。可能她比这天下任何人都更清楚段容胤是个什么人。所以才更恨他。也能深明大义的看着李卿落他们怎样将他高位之上拉下跌重。可她做的却并非只是旁观。而是亲手射杀——这等决然,连李卿落都佩服她的心性!苏妙渔遥遥的与李卿落对视了一眼后,便绝然的丢下弯弓。而后转身在杀二的掩护下,迅速隐匿离开。而宗政玉儿还来不及脱身,就被段容胤一把紧紧抱住。他费尽最后的力气,扬起手中的剑,划破了她的脖子。宗政玉儿捂住脖子,想要张口呐喊说话。但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可是穿越女啊……她一醒来,就在那会吃人的深宫内院。好不容易她凭借那些看过的宫斗剧挣扎着活了下来,好不容易她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和手段混得风生水起。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她可是一手创立了莲花教的人啊!她可是莲花教主……她还是享誉两国,受尽所有百姓爱戴的沁玉公主!她开了这世上声势最浩大的赌坊。她做了这世上最先进的酒楼。她的生意遍布整个大梁和大楚……她的金银财宝数之不尽!虽然她在大梁输了。但她还能嫁去西域……还能重新杀回大楚……她要让那些轻视她,只想无尽利用她的人,在心底只是将它当做一枚棋子的人都统统踩在脚下……可她……若是真的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世界?太子的人手拼死夺下太子,而宗政玉儿则滚在楼梯上。数不清的脚在她身上奔来走去。直到将她彻底踩得血肉模糊,也无人将她从尸骸中拖拉出来。她死不瞑目睁着的眼睛,也被一脚踩了个爆裂炸开和稀烂。“所有人等!统统住手——”“皇上已亲临圣驾至此,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手中兵器——”禁卫军震声一喝。然而,混乱的街头却有人突然举着旗帜高呼:“延帝昏庸!纵容宠幸逆臣贼子!”“杀忠良!”“害无辜!”“闭目塞听,养痈遗患——”“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杀了这昏君——”“给我上——”一瞬间,人群里还未全部撤走的百姓中,又有人拔剑冲了出来。这一次直直冲着延帝杀来。禁卫军黑压压一片从街尾压了过来。两边的房顶上顷刻落下无数飞影。禁卫军高声大喝:“护驾——”“所有反贼,统统立即杀无赦——”已经被杀的只剩伶仃数人的莲花教见势如此,反倒全部挤在一,都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打算识时务的投降。郑凌舟和郑婉袖护在他们身前,不甘的看向延帝方向。他们姐弟二人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复仇!当年,不过是因为父亲秉持公义为那月贵妃请旨,想要查明贵妃突然暴毙的真相。他们郑家一百多条性命就被戴上不敬和谋逆的大罪。杀头、流放、所有女子皆被充为官妓。时到如今,整个郑家的血脉都已经只剩他们姐弟二人。而他们活着,甚至投身莲华邪教,等的也就是这一天!离延帝最近的机会。他们拼死性命,今日一定能取这个昏君性命!一想到此,姐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透出浓浓的恨意。就在郑凌舟冲动的提剑就要冲出去时,却又被郑婉袖一把紧紧拽住。郑婉袖:“凌舟,莫要冲动!不能坏了殿下大事。”“他答应过会替我们郑家昭雪正名,若是我们杀了延帝……郑家才是真正的完了。”“这个昏君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撤吧!”此刻城外。太子旧部还有那些没有被杀完的八千精锐私兵,也被段容时给引到了城下。听闻太子中箭,那些私兵发了疯似地想要冲进城内。但是北图军也是来一个杀一个,毫不手软。延帝见到城内一片混乱,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肃王呢!?”“让他来见朕——”杨钦武上前来秉:“陛下,肃王殿下还在城外杀敌——暂时不能脱身!”延帝撑起身子,愤怒至极:“什么敌!!”“他已经率领北图兵兵临我金陵城下,真当朕不知他的野心吗!?”“他竟然还妄图将这些罪名栽赃给胤儿!”“快,胤儿呢?太子怎么还没有抬过来!!”“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延帝不肯相信这些事实。心底更是认定了,这一切都是段容时的阴谋。他是不是早就谋划这一切了?要不然,他现在就该还在桂馥宫内待着!而非在城外率兵,还害得胤儿中箭!这是就是早就谋算好的。有狼子野心的人,是他段容时,不是胤儿!杨钦武:“陛下!是太子殿下的旧部,还有……私兵,他们企图取代北图军,被肃王殿下勘破了真相,这才在城外击杀了那些逆贼。”
延帝险些吐血。“闭嘴!”“胤儿他不可能会是逆贼。”“朕的江山就是他的……”“他即便着急了些,也绝不可能会谋逆——”正说着,一个武功高手就突破了重围,提着刀向延帝飞身扑来!“狗皇帝,拿命来——”咻——箭矢划破风响。那人被射了个穿透。这一箭,救下了延帝一命。而射箭之人,正是延帝此刻正恨得咬牙切齿的儿子——段容时。段容时坐在通体黑色的高头大马背上,收起长弓神情冰冷的看向自己的父皇。“父皇若非要给儿臣按一个谋逆之罪,儿臣无话可说。”“但天下要给父皇定下昏聩之名,悠悠众口,父皇又打算如何堵住?”“今日太子所作作为,天下已是皆知。”“父皇不愿接受,也得接受!”“儿臣之罪,也定有天下之人定夺!”说完,段容时抬手轻轻一挥。整个街上立即被彻底肃清。除了禁卫军还围在皇帝身边。那些逆贼,太子带来的所有侍卫,旧部甚至私兵,最后都被直接抹了脖子。街上脚下早已是血流成河。遍地尸骸。段容时的人将太子的尸体抬到延帝面前。延帝无法接受的从软榻上扑了下来。“不——”“胤儿!胤儿——”“段容时,可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你的兄长!!”“杀了朕的儿子!”段容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早已没有知觉。同样都是他的儿子。可父皇的偏爱和私心,永远只在段容胤一人身上。早已看透的段容时,对父皇此刻的发癫和污蔑,并不伤心。他甚至连马也未下。只是微微弯腰,朝下俯瞰并冷冷一笑:“父皇,怎么会是儿臣呢?分明是您杀了皇兄的啊。”“您既然这般疼爱段容胤,为何还非要修那长生道?”“将你的万里江山早早便拱手禅位给他,他还会如此着急吗?”“私养精兵,勾连邪教,残害忠良,结党营私,敛财腐败……”“父皇,若不是你养着他的野心,却又迟迟不肯给他希望。”“他段容胤会做出尽想杀光北图军,然后让自己的人取而代之这种蠢事?”“分明是你啊——”“你若不逼他至此,甚至五年前,你没有在旁人的挑唆下猜忌他,将他关在南山别院……”“父皇,今日一切便不会发生。”诬赖按罪,谁不会?延帝伸长了手臂,恨不得能亲自掐死段容时。“你个逆子——”“你便是这般对你的父皇说话的——”“朕要杀了你——”“来人!”“把肃王给朕拿下——”禁卫军一动不动地半低下头。竟然没有一个人听令动弹。延帝‘咻’的抬头。看向四周。他的禁卫军。只听他这皇帝一人之令的禁卫军!!为何,他们也会忌惮这肃王吗?还是……他们……其实……早已是他肃王的人了?心中冒出这个惊悚的想法后,延帝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然而修炼长生道的这些天,他吃了太多的丹药。那些丹药让他此刻浑身发虚,比之从前竟然更加无力。他只能颤抖着手,指着肃王。“是、是你?”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三皇子晋王带着府兵和侍卫,骑马而来:“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段容时一声厉喝:“把他拿下!”晋王倒是想挣扎。但是双方武力太过悬殊,段容时又深知他的弱处,很快段容决就被段容时的人给拦住下来。延帝见此,悲痛的抱着太子尸体,痛哭起来。“胤儿——”“父皇对不住你——”“我的儿啊——”段容时从马上下来。缓缓走至延帝面前。“父皇。”“您将这份儿深情,唱给谁看?”“您自个儿信吗?”“当年您是否也是装作这般,爱我母妃?”“可您为何又偏要亲手杀了她?”延帝浑身一僵。缓缓抬头。“你……你……”他眼里露出惊恐,浑身都跟着战栗起来。突然,他双目死死一睁,整个人向后仰去。小王公公这才扑上来:“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