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你要本宫买这些做甚？”云岁晚这才解释道：“实不相瞒，妾身是想做一笔生意。而让长公主买这些东西也并非是要您真的出钱买这些东西，只是从长公主您的手上过一趟，妾身也不会让长公主白白帮妾身的忙。若是到时一切进行顺利，妾身会按着盈利付给长公主一成的利润。”长公主愣愣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这个世界上来巴结奉承她给她送东西的人不少，可这说要给自己分利润的她云岁晚还是第一人。她对这事儿来了些兴趣。不是因为利润，而是因为云岁晚这个人。“一成利润？若真是为这一成利润本宫想我大概没有这个必要。”云岁晚点点头，“嗯，妾身知道以长公主不缺银钱，可打小母亲就教过我，伸手让别人帮忙总不能让别人白白付出。所以，妾身才斗胆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深吸了口气，冒着胆子道：“当然，这一成利润究竟有多少，妾身也还没有数，如果长公主觉得不喜欢也可以不用答应妾身。当初来府上本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今日来，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有想过得到什么？”长公主打量着她。云岁晚继续道：“依长公主的身份，要谁来都不成问题，在府中长公主以礼相待，还许诺我可以提任何要求，能如此妾身就该知足了。”之前长公主只是觉得云岁晚身上有些本事，为人也算坦诚，因此对她印象不错。如今再见，她才发现，除了这些，她身上似乎藏着的东西挺多。而这些东西会莫名其妙地让她好奇，她很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出多大的事情。“我答应你。”长公主接过话毫不犹豫地道。她慢慢拨弄着一旁的粉黛，“不过本宫想要的不仅仅是从我这里过手，我忽然对你这桩生意很有兴趣，本宫想与你合作。”云岁晚完全没有想到长公主会来这么一句，有些呆住。一时间忘了接话。“怎么？你不乐意？”长公主问道。云岁晚这才醒过神来，“没有，妾身自然求之不得。”她之所以想借长公主之手，本是有自己的另一层打算，可如今长公主居然说她愿意加入，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长公主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玉竹，“往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同她联系。”玉竹立即朝着云岁晚浅浅福了一礼道：“裴家大奶奶以后仍可拿着这信物来府中寻我，我一定会竭尽尽力帮助你。”云岁晚也跟着福了一礼，“那就辛苦玉竹姑娘了。”然后又大致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这才告辞回了府。玉竹见着人离了屋子，这才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不是一向对生意没有兴趣？怎么今日会想加入这位裴家大奶奶的生意?”长公主拿起一旁的胭脂盒在手背上试了试颜色，“生意嘛，你买我卖的确实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我看她——”剩下的话她没再说下去，低头看了看手背上刚染上的胭脂，“且走着看吧。”-云岁晚从长公主府归来时，暮色正将屋檐的鸱吻染成暗金色。她顾不上歇息就去了曹佩娥的园子，进门就笑着道：“二弟妹，事情成了。”曹佩娥一听也很高兴，“这么快就说好了？”云岁晚点点头，“咱们裴家这几间首饰铺子原本在望京也算有名气，人家一听我们愿意折价出售，自然愿意。”“那剩下的就得麻烦二弟妹尽快将东西的清单理出来，我好同对方说定出货的时间。”曹佩娥点点头，“自然。”翌日一早，云岁晚将将起身，冰香捧着账簿候在了外头，一见到她起身就连忙进了屋，“主儿，二奶奶已经清点完库房，刚刚将这所有清单都送了过来。”
“这么快？”果然是为自己谋利，速度确实不一样，只怕昨晚曹佩娥是一宿未睡。云岁晚伸手将东西拿过来，“回头你去同王伯说，让他去和几个掌柜说上次铺子上的那些剩下来的首饰能卖的就尽快卖不出去。另外，你和冷翠一起再清点一下，目前我们手上的现钱有多少。”“还有，让人再去看看北市和东市那边便宜的铺子有放出来的没有。”冰香应下来，“是，可主儿你不是先前说只是改动现在的铺子吗?现在是要重新置买铺子吗？”云岁晚点点头，“事情有变，我改了主意。”之前，云岁晚是打算将裴家这些积压的首饰置换出来赚个差价，卖给那些中下层百姓，以此弥补自己这几年搭进裴家的银钱也就罢了。可昨日长公主忽然说要参与进来，她就改了主意。既然有长公主做后盾，为何不干脆重新起了自己的首饰名号？裴家尚且有这么多积压的首饰，那其他人家呢？若是都能买回来，再经过一些小的修饰改动，那这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说不定能超出她的预期。眼下，她手上现银又要买裴家低价卖出来的这些首饰，又要租铺面，招买人手，难免会不够。所以尽快将东西卖出去拿到现银才是当务之急。等用过晚膳之后，她换了身衣裳，直接去了春景阁。秦凤梅听说她来，将人请进雅间里，“哟，晚晚你怎么来了？不是平日让你来品个茶都难？天天都是你那夫君夫君的，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秦凤梅一身大红色的银丝锦绣百花裙，花团锦簇，重重叠叠，好不热闹。正符合她一贯热情外放的性格。云岁晚将一盒新出的月华糕放到桌子上，“新出的糕点，我特意买来给你尝尝，上次的事情还得多谢你帮忙。”秦凤梅将东西打开来，拿起一块尝了一口，“说什么谢，顺手的事情。不过，你今日来就只是为了来喝茶？”“怎么？不行？”云岁晚撇撇嘴，“这往后啊，我就只是我，你若是想喝茶，随时着人来招呼一声就是。”听见这话，秦凤梅更诧异了，“这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云岁晚不与她说废话，“不过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事同你商量。”秦凤梅笑看了她一眼，“看吧，我就说是有事吧？”云岁晚道：“我想问问你咱们这阁里的姑娘平日里买首饰之类的都去哪里买？”秦凤梅道：“这个可就宽泛了，有那些得人喜欢的姑娘，恩客多，自然会会送一些，或者是自己用贴己钱去一些好些的铺子买。”“可若是有那些打赏少的也就去一些挑货郎或写小商贩那里买些。”“价格如何？”云岁晚继续问道。“自然是有高有低，你问这些做什么？”“若是有那大铺子出来的东西，但价格却低很多的，放在这春景阁里可有人要？”秦凤梅笑起来，“你这话说得，谁都不是傻子，这品质好，价格低的谁不想要啊？关键是得有啊。”“若我愿意提供呢？”秦凤梅一下收住笑意，“你提供？你是说裴家的铺子？可我听说好些一件都得好几十两银子呢。”“是裴家的不错，不过过不了几天就会成为我的了。”秦凤梅还是不解，“你的和裴家的又有何不一样？说得好像你不是裴家人一样。”云岁晚正色道：“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