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像念念有词，周围其他人也跟着开口诵起经文，闻道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惊得静止在原地，还是那只乌鸦又一次长啼一声冲向佛像再次被拍回来的惨叫声惊醒，双腿颤栗着走到乌鸦身旁，双手托起乌鸦安抚着。
他这时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一切已经完全违背了这七年村庄生活的规则，没有任何人能给自己提供帮助，他想尽快逃离这里，可看着周围那些村民却又和自己的老爹，夫子和伙伴又无法割舍。
在他纠结恐惧时，那只乌鸦再次站了起来扇了扇翅膀想要冲过去，闻道看它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但一次次被打回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好抱起来尝试安抚一下。
那乌鸦在他怀里倒也不再想冲上前去了，但依旧死死盯着那尊正在诵经的佛像，就在这时，那佛像停了口，原本直视前方的面孔突然朝向一人一鸟的方向，在场周围的其他人也站起身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吓了一跳的闻道慢慢后撤想要先离开，可摸到大门后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
人群缓步向闻道走来，每个人都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行动迟缓僵硬，使闻道每每都能躲开。那连台上的佛像见台下的小人东逃西窜不断闪避，也失去了耐心。
它曲起右腿支撑庞大的躯体，把左腿迈了出去，最后一个跃起跳到了地面。整个地面被震得晃了晃，闻道也被这一下震得跌倒在地。闻道现在正好躲到了一个墙角，佛像一步步朝这里走来，每走一步都会引起阵阵晃动，闻道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就见一只巨大的佛手朝自己挥来，幸好乌鸦拽着他的衣领往旁边一倒，这才躲开了这一击。堪堪躲开的闻道见那佛掌一下打穿了祠堂的墙壁，露出了久违的日光，顿时心中一喜，可看了下其他地方脸色却变得惨白无比。
只见那佛掌因为体型巨大，一掌下去打击到的范围不仅是闻道这里，还有很多村民的位置，最可怕的是，那些村民被佛掌或者飞起来的碎石打中后露出的部位虽然也是血肉，但却是和那佛像一般腐烂的碎肉，中间还夹杂着泥沙和黑雾。
闻道不清楚是这佛像引起的变化，还是他们本就如这佛像一般，如果是后者，那这些年自己经历的又是真是假？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乌鸦已经从洞口飞了出去在看着他，佛像也再次伸来了巨手，只好打断思维向外跑去。
回过神的闻道很快跑了出来，那些村民已经一动不动，只有一尊胸口破损的大佛还在追他们，佛像穿不过去被祠堂阻拦了一下，但立马一个踢腿，一个践踏就把整座祠堂踏平，除了闻道以外的其他“人”都被埋在了里面。
山林中，闻道和乌鸦向前狂奔，后面一座巨大的佛像不断追逐着他们，如果不是乌鸦时不时回过身吸引一下佛像的注意力拖延时间，闻道早被佛像追上，可现在他也已经几乎筋疲力尽。
他一边跑着一边思考醒来之后的所有事情，记忆中没有的书墅窗外的小楼梯、不属于村子里面的夜明珠、珠子里孵化出的乌鸦以及那些腐肉组成的人和佛像。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那点想法依旧改变不了当前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跑了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就是村子，这里如今空无一物，无论是人还是飞禽走兽都不见踪影，这一情景更确认了闻道内心的想法。想到这他稍微转了转方向朝书墅前进，其他地方不一定，但那里应该可以，机会只有一次。
闻道穿梭在房屋小巷中，佛像一步踢掉一座房屋，依旧被影响到速度，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时闻道也到了书墅前面，看着墙壁上已经空无一物，刚刚还在的小梯子现在已经消失，闻道自信地呆在了原地，转身朝那佛像开始挑衅。
佛像也加快了速度，可逐渐密集的房屋越来越碍事，最后竟然不再前进也站在了原地。闻道本以为计划要泡汤，可看那佛像弯起了膝盖，后退两步之后开始快跑起来，之后一个大跃步直接跳了起来，落点正是这里，闻道连忙想要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乌鸦飞下来直接抓着闻道的衣领强行拽着飞了起来，它使劲挥舞着翅膀总算堪堪躲过了佛像的覆盖位置。
那佛像落在书墅上面直接压了个粉碎，就在这时，书墅下方的地面突然开始开裂。这正好是佛像右脚的地方，那佛像还没有站稳就直接歪了半个身子下去。碎石四散，一块正好打中了勉强撑着闻道的乌鸦，一人一鸟掉了下来。
闻道被摔得七荤八素，站起身见乌鸦没事，自己倒是有了几个伤口在流血，右腿似乎也骨折了，他看着自己身上的鲜血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转眼看见陷进去一条腿的佛像，撑着腿一瘸一拐跑近了一些，看着缺口下面一望无边的黑暗，他暗想到这果然不是真实的世界，书墅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变动，景象只有自己到了之后才开始产生，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自己和那只乌鸦是真实的存在。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但既然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一定就有出路，至少要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眼见佛像要撑着身体拔出右腿，闻道马上攀着身体到上面原本缺了一块的地方，拿在下面碎片中的一根铁棍子敲着破口边缘，那佛像摔了一下还没立直身体，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闻道右手反握铁棍直接刺进腐肉里面，又搅了搅，佛像顿时痛苦不堪，腾出一只手想要抓住闻道。
闻道知道自己根本对这个佛像造成不了太多实质的伤害，现在一切都是在给乌鸦找机会，他见大手伸了过来想跳下去却被反手抓住，那佛手似乎要捏碎他一样逐渐握紧，幸好见佛像只有一只手撑着地面，便冲向抓着闻道那只手的手腕，如同一道黑光一样穿透而过。手掌一松闻道跌了下去，掉在地上的闻道来不及估计身上的疼痛连续翻了几个身才堪堪躲开落下来的手掌。
乌鸦再次向另一只佛手攻击，被那只完好的手打到地下，这时闻道再次起身捡起刚刚的铁棍顺着旁边手腕的缺口再次刺了进去，乌鸦再次准备攻击另一只手，再次用同一招对佛像却不管用，佛像没管闻道反而抓住了乌鸦开始握紧，乌鸦发出刺耳的啼叫声，闻道想再刺一下吸引佛像注意，但那佛像一手撑着地面没有动，反而是仅凭着一直佛手的支撑力抬起来另外一只没有陷进去的脚，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踩在了闻道身上。
闻道本就身上被摔骨折了好几个地方，如今被巨大脚掌压着完全透不过气，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幸好还有不断惨叫的鸦啼声在提醒他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可费尽全力依旧无法挪动一步，就在这时闻道听到了一声断裂声，仅凭一只手撑住这么大重量的佛像使支撑出出现裂纹，逐渐蔓延到原本缺了一个口的空洞处，最后一整片地方开始塌陷，佛像，闻道和乌鸦都跌落其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密林深处，青山常在，绿水不存，微风徐徐吹动着山间草叶，奏出了特有的旋律经久不衰，除了那漆黑如墨的湖水，一切景象都生机盎然。
闻道在水边慢慢苏醒，身上已经干透，双眼慢慢睁开，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凝聚起自己的意识。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自己原本想要找的回去曲流沟的通路。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却依旧安心不下来，刚刚的危险历历在目，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到那里，最后为什么又醒来的。至少看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里是梦的可能性非常大，可那么真实的情景，以及明确的痛感，也不是一场梦能解释得了的，而且当时除了自己，那只鸟应该就是开始跟在自己身后的骨鸦。
想到这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一颗树旁找到了之前追自己的怪鸟，不是特殊梦境中羽毛丰满的样子，也和原本追自己的时候浑身紫黑色的枯骨有很大的区别，现在它虽然依旧是枯骨形象，但紫色已经褪去，一些骨头还有金色的图案，双目中也不再空空如也，闪着了两团金色的光团。正看着那两个光点，突然光电燃气了金色的火焰。原本横着倒地的乌鸦也挥了挥骨翅站了起来。
那骨鸦摇了摇脑袋晃了晃身体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正对上闻道的方向后，它定了定，瞳孔的火焰闪了闪，突然挥动着翅膀缓缓飞到了闻道面前。
闻道原本还想着这骨鸦会不会还要继续伤害自己，见它飞过来的速度不快，也没有感觉到杀意便静止不动，可骨鸦似乎不是很乐意。它绕着闻道飞了两圈，每次靠近胳膊的时候，翅膀都会用力扇动两下，发出呼哧呼哧的风声。
闻道想着梦里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接住它的动作，便抬起来左臂，果然那骨鸦停在了他的小臂上。
它立住之后便用头在蹭闻道的胸口，和梦里带有羽毛时的动作一样。闻道不明白进来之前还一直追着自己攻击，现在却和自己这么亲密。中间发生的事情只有在梦里帮他打倒了那尊怪佛，可不打倒那佛像自己也出不来而且在梦里第一面就和现在一样了。
他稍微想了一下没有头绪便放弃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周围的情况和外面十四的安全。
他托着骨鸦走到湖边，向下看去。自己在水下的时候明显是有什么非人的存在触碰到了自己，那骨鸦也和自己一样了？另外，他注意到如今这湖面都能闻到血腥味，湖水的颜色也比原先更深了，必定是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了。
闻道不想再涉险下水查看，向后转身走了两步抬起头看了看天。如今的太阳正好刚刚升起，加上刚刚呆滞的时间应该是清晨时恢复的意识，可既然刚刚那个是一个真实无比的梦境，这里的真实性也已经存疑，至少，后面进村之后一切都不能相信。
顺着几年前的道路慢慢往村子走去，一段时间后终于看见了哨岗。在府里练习过几年，虽然伸手一般但也有一些观察力，他立刻发现那里面有人在看守。注意到这点闻道立刻止住步伐，轻轻向后挪动，然后转了个方向继续前进，走了一会儿便换个方向，就这样绕到了那哨岗的后面。
他定睛一看，发现里面的是曲流沟的村长的儿子曲航，他如今比起离开时更加成熟，脸上有了一些疤痕，也更黑了一些。正趴在哨岗顶端的观察位的下面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又用周围的棱镜和简易聚光器观察着四周，那简易的道具还是自己教给瀚文潜望镜的原理做的。闻道正仔细观察着，一道破空声朝自己袭来，这倒攻击不像那些骨鸦一样迅捷，他一个翻身躲开了一看发现是一支箭矢。顺着箭矢的方向他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一个中年男子正举着弩弓警惕地看着自己。
见一击不中，那中年男子立刻又搭上一支箭一边靠近一边大声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曲航在闻道躲开箭矢时就注意到了，可他只是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更加警惕地盯着四周，什么都没有做。
闻道看清来者模样，所幸不再掩饰自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走近几步后答道“村长爷爷，我是闻道，好久不见。”中年男人听到这声音，看清来者的脸后愣在原地，持着弩弓的手松了松，曲航也在听清后震惊地扭过去头，可也是一瞬间就又收回神继续警惕四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道表明自己身份后便不再多说，留给对方独自思考，他也在考虑目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的真实性，自己能否直接进村，目前为止，一切都像正常过去了五年的样子，周围的生态和环境至少都是完整的，可在那个梦中，自己的认知也被改变，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决定，不论怎样总要进村子才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在闻道做好决定的时候，对面的中年男子也终于决定下来“你，果真是闻道？”他走进了再看了看“是了，和小闻道的样子一模一样，你那年背着你爹偷偷跑出去可急坏了他，也急坏了我们。能回来就好啊！”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右手却背在背后右臂也在紧绷着。
“村长爷爷，我是和老爹一起出去的，那年你还悄悄给了我一百文钱让我捎一个给航叔孩子的百日礼。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不用再试探我了。”那年走之前，自己在外面和瀚文练棋时，村长偷偷摸摸叫自己过去给了一百文要看看有没有小孩子的玩具，最好是新奇一些的小玩意儿。
他问为什么不让老爹去找，村长说老爹找的话肯定不会收他的钱，老爹之前刚来时收到村长不少照顾，后面还借了不少钱，虽然很快还清了但时不时还会专门给村长一家送些东西。
村长听到这儿才放下戒备快步走过去双手握着闻道双臂焦急说道“孩子，真的是你！你是如何进来的，那些怪物”说到这儿他心有余悸向外面望了一眼，然后松开手拍了下脑袋“瞧我，这么多年过去，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先回村，这里也不安全。”闻道见他精神紧张，暂时也不愿多问，而且看他们应该是知道外面那些怪鸟的存在而且深恶痛绝，幸好刚刚来的时候让骨鸦躲了起来，不然自己可不会这么轻松得到信任。
村长到曲航身边让他仔细看守，骂了两句连个小孩子都看不见，今天要不是闻道是其他危险的东西你早就死了之类的，曲航低下头乖乖挨训，毕竟刚刚他是真的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如果闻道有敌意自己早死了无数回了。
想到那孩子的身手，曲航低声疑惑道“那孩子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为什么练成了这样一个好身手，比起村里所有成年人都不逊色。”村长也想起这点“刚刚如果不是我对这林子比较熟悉，没办法避开他的视线偷袭，刚刚那一击我可是全力一击了，那样速度的箭就被小闻道这么轻松躲开，就那反应速度，我想正面斗起来除了他爹没人能单独打过他。”
村长意识到和儿子说的时间有点久，最后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就回过头和闻道一起往回走了。
“最近曲流沟不安全，所以只能这样，闻道你不要怪罪。”
闻道表示理解“来的时候我见过那些怪物了，我知道的，村长一切都是为了曲流沟的大家。”村长听言皱起眉头看向闻道“那，你是如何从它们口中逃脱的，那种景象完全不似人间，活脱脱一幅阎罗地狱的样子。仅凭人力，你有没有伤到哪儿？”见村长想停下来检查自己，马上开口回道“村长爷爷放心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个实力高超的护卫，不过中途失散了，从昨晚之后，村里可有其他人进来？”
村长摇摇头，“从年前你老爹回来一次，离开后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往后再无其他外来者。”闻道听到老爹的消息情绪一时激动竟走了个平地摔，幸好村长扶着才没有倒地，闻道还没有站稳便开口问自家老爹的消息，村长见这样也是边走边说起了之前的种种。
“那年，你们两人走后，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们实在不放心，便由我带着程求，就是后山铁匠，你们叫惯了老黑山的汉子一起出去看了看。可出去之后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批难民，我们怕惹祸上身只敢远远跟着，跟了两天从他们口中偷听到一些消息才知道这世道乱了。”
闻道也想起自己那段时间狼狈的样子，当初是有一个小国不知得了什么宝贝，以无人能挡之势攻陷了临壤的三个更大的国家，那边离这里很远，只知道最后合并称国号为神耀王朝，一旦开了口子，便会被撕扯出更大的漏洞，神耀就是第一个被石子砸出的玻璃漏洞。
之后战火烧到了这里，冲突越来越大，从第一个不安分的国家想要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切就无可挽回了。而从神耀的建国到乱象丛生不过一旬，在这个消息滞后的时代，绝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便被卷入。
村长继续说道“跟着那帮难民没两天，刚刚打听到一些消息，突然有一批不知名的队伍杀了过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幸好我俩方向正好相对，及时跑了才幸免于难。之后又走了一段路，可时不时就会看见一些难民和劫匪官兵，实在无法前行，只好回去。巧的是路上正好碰上了你老爹。当时我们危在旦夕还是你老爹路过才救了我俩一把。”
说到这时村长斟酌了斟酌才继续道“听你老爹的意思，你们在祁镇看灯会时遇到了爆炸，他好不容易带着你逃了出来，乱象四起，没办法直接回去，只好带你躲起来，可一次出去找吃食，回来便发觉你不见了，找了许久找到了几个官兵，从他们嘴里确认你还安全才放下心。找了许久依旧没有消息便想着你可能会自己回来，便往村子走去，碰上遇险的我们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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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听到这儿焦急不已，几年训练下来的步伐也乱了起来，他想着这不一定就是事实，有可能只是幻境或者一样的梦，可自家老爹的确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回到那时也没办法改变事实，只好继续耐心听下去。
“后来，你老爹见局势实在混乱，不得不减少了外出的频率，一直到年前局势稍微缓和了一些就再次出了门，后面就没回来了。至于村子这个情况，进村里再详谈吧。”
村长见前面就是村口，两个中年妇人拿着破损的武器站在那里见村长带着陌生人过来小心问了句好，村长见她们神色紧张马上解释道“这是几年前的走丢的小闻道，如今出息了，长大了，回来了。”
那两个妇人闻道还记得是村里两个寡妇，不过村里大部分都是这种在迁移时失去丈夫和爹爹的家庭，只不过她俩和自家老爹学了些粗浅本事，懂一些拳脚，也因为学习过程和闻道比较熟悉一些。左边的是年轻一些的马娘子，右边是年长些的张娘子，闻道还经常去她们家中蹭饭，闻道抬手行了个礼道了声两位姨娘们好，许久不见。
两个娘子看清闻道的样子竟马上流了两行热泪来，那两人本就在迁移中失去了家人，马娘子还有一个女儿，可张娘子却是彻彻底底成了孤家寡人，如果不是杨戚教她们粗浅武艺，又有闻道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作伴，张娘子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得知了闻道失踪的消息，她是除了杨戚和夫子父子二人外最焦急的人，可她到底只会些面子功夫，连出去采买都不敢，只能以泪洗面祈祷闻道在外安全无事。
闻道也能感受到她们的情感，自己前世没有家人，是院长和院子里的哥哥姐姐照顾他和其他孩子长大。面对村里的长辈就像面对孤儿院的大家一样，都是在灾难过后的苦命人在互相取暖。
他上前擦干净两位姨娘的眼泪，虽说不知如今是否是真实的情景，但自己的确无法忽视她们。开口安抚道“我这几年都在一个王府中，过着金枝玉叶的生活，没有受苦也不曾受伤，姨娘们放心。”
她们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其他人，努力止住了泪，向村长说道“对不起，我们看守村口实在不该这么无状，别管我们，进去吧，闻道能从外面进来，想必那危险已经解除了？”
村长摇摇头，她们的眼神立刻又失望起来，可马上还是强撑着坚定了神色“不要紧，我们村子众志一心，一定能度过的。可怜闻道刚刚回来就是这种情况。”马娘子则更加关心出口“小闻道，你既然能进来，可是有一条安全的路径，哪怕只能再走一次，哪怕要我命去填呢，只要我家囡囡逃出去做什么都行！”见闻道摇摇头她变得沉默起来。
村长这时开口让闻道和他一起进去，又让她们认真看守，只好暂时压下愁云仔细巡逻起来。
闻道跟着村长走进他家中，见路上门户紧闭，时不时能看见巡逻，便开口问了一下，村长坐下叹息了一声“都是那些该死的怪物，刚刚你说在王府，是哪个王府？又如何过去的？”
闻道简单说了下自己醒来后到遭遇盗匪到被救一直被带到烟城的过程。村长眉头皱起又松反复几次，最后叹了声苦了你了，便说起最近的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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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开始回忆起来“虽说这里气候温暖，可这季节本不是野兽活动的时候，当初猎到太多猎物时就该发现问题，全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高兴昏了头，失了判断。一直到处理时，从一只兔子肚子里面发现了一个黑紫色还冒黑气的小兽头。虽说兔子是杂食动物可那头明显是蛇身上的，它从哪儿吃到这么一个怪异的骨头？”
村长伸出两指大概比划了下大小“我们发现异常后就顺着原本打猎的地方探查，然后惊动了一群蝙蝠，那些蝙蝠身形更大，长着身子大的獠牙，黑压压而出。当时就死了两个人，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回了村里发现它们还跟着过来，曲流沟全村关紧门窗，幸好再没有更多伤亡。”
说到这里村长打了个冷颤“可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群蝙蝠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们担心有其他危险，就令全村人都呆在家中一天一夜不得外出。后面我和几个汉子在周围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才撤掉警戒。之后，我们给离世的两个村民办了葬礼，结束后我想着要出外面看看还有没有这种情况，可我去你来路的水池看了看却发现水变得漆黑无比，想着找个陆路，可我刚到了山谷口就有一群奇形怪状的动物吵我扑来，我一下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后竟然又躺到了家中，询问其他人也不知我的踪迹。”
村长擦了擦冷汗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看见的是什么怪物，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还活着被带到家里，可我说出去没有人愿意相信。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还自己出去了一次，可是，每个人都和我看到的一样。”
闻道开始确认这些信息有没有真实的可以利用的。先是老爹外出和瀚文父子不告而别，稍后自己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随后的蝙蝠和怪物，也和自己在外面看到的不一样，不过像他所说的如果出口有一群怪物那外面的山洞口应该也不会是自己进来时的安静，以及怪物的种类也对不上。还是说，水路和陆路有所区别？
如今一切都在迷雾之中，甚至因为有那场梦的关系，自己已经无法相信目前的记忆和情景，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要看过才能看出端倪。
想到这闻道便和村长说想先回家整顿一下，没就没有回来，想看看自己的家。村长把目前的情况也说的差不多，便让闻道离开了，自己则拿起剩余的那些资源清单发愁。
闻道离开村长家顺着记忆中的路走到了家门口，看院子还是自己熟悉中的情景，门外那几颗没数过数量的竹子和远一些的油茶、桂花等等，轻轻抬起了嘴角。他看见家门外挂着一把生锈的长锁，双手一握轻轻一扭就打开了。这把锁和小时候一样，听老爹说是从垃圾堆拿回来稍微砸了砸挂个样子。
推开大门，距离老爹离开也有几个月，落叶和枯枝散落在院中，熟稔地到角落拿起一把枯毛扫帚扫起了院子，虽然很久没有动过手了但还是很快就清扫出一个大致模样。坐在小时候最喜欢做的石凳子上面，已经十岁的他再坐在小时候父亲打给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有些拥挤，可他现在依旧珍惜地抚摸着那痕迹斑斑的桌子，想着小时候在这里吃的包饭、竹叶茶、桂花糕等等，比不上烟城的精致美味，却是一种别样风味。而且夫子也已经离开，若是真实，那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若这也是虚假，那曲流沟或许已经。
闻道摇摇头，把这个想法先暂时搁置，至少自己目前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曲流沟”发生的变故原因是什么，虽说一直和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有所区别，但自己都能重生，出现一些妖鬼精怪也不足为奇，既然外面的危险没有直接蔓延到这里，证明一定有什么是它们忌惮的。不对，最开始的蝙蝠是直接攻击了村子的。
闻道决定先看看屋内的情况，再去瀚文家里和书墅看看，毕竟上次梦里就是书墅发现的问题，今天天气不早了，刚刚看到了一些库存的食物，正好做自己这几天的吃食。后面两天想办法找一下那些蝙蝠原本的位置，还有之前逝去的两个村民也要祭拜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出来的时候他见村长的模样想必村里面食物已经不怎么足够了，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