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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楔子(2 / 2)

苍戟说完,实在撑不住,起身回屋了。兄弟两对视一眼也起身离去,他们身上有契约,不能离“主人”太远。

他们不是灵兽,那人却能将主仆契约下在他们身上,跨物种的主仆契约他们只在古籍里面见过,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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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皎月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只透出几缕黯淡的微光。乐坊内一片寂静,唯有檐角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旭渊正盘坐在苍戟房内的蒲团上守夜,忽然间,他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常年修行的敏锐直觉让他瞬间睁开了双眼——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鬼气,阴冷刺骨,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哀戚。

他转头看向床榻,苍戟的睡颜安详,呼吸均匀,显然对这异状毫无察觉。旭渊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迅速结印,在床榻周围布下一道淡金色的结界。结界泛着微光,将苍戟笼罩其中,确保他不会被外界的异动惊醒。

就在旭渊离开的同时,人界上空的结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砸出一个窟窿。刹那间,巨大的波动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空间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下扭曲变形。

然而,在旭渊先前设下的结界庇护下,唯一能感知到这异常波动的人,此刻却依旧酣睡如泥,对外界异动浑然不觉。

旭渊刚踏出房门,便看到不远处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旭泽身影从门内闪现。只见旭泽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显然他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领神会。

旭泽伸手入怀,取出那只古朴的无相壶。平日里,无相壶总会在感应到异常时有所反应,给出指引。可此刻,它却安静得可怕,壶身毫无动静,仿佛陷入了沉睡,不再为他们指明方向。

旭泽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无相壶,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思索之色:“此处阴气重得超乎寻常,细细感知,还能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可奇怪的是,白日里我在此处探查时,却并未察觉到这些。看来这间乐坊,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旭渊若有所思地望向四周的民居:"奇怪的是,这些百姓竟全然不受影响。"他指向不远处一户亮着灯的人家,窗纸上映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身影,"若是寻常怨气,普通人早就该出现不适了。"

"你的意思是...?"旭泽投来询问的目光。

怨气和阴气皆为不祥之物,普通人一旦吸入,轻则高烧不退、噩梦连连,重则丢魂落魄、痴傻疯癫。而这乐坊周围的居民,生活如常,毫无异常,仿佛完全未受这股邪气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番话,旭泽露出疑惑的神色。见状,"我在藏经阁曾读过一本《幽冥斋谈》,"旭渊回忆道,"里面提到过一种与怨气相似却本质不同的存在——,执,。"

"执..."旭泽轻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两人沉默片刻,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旭渊继续解释道:"执念与怨念虽同出一源,却走向不同的极端。怨气过盛会化作厉鬼,而执念太深..."他顿了顿,"则会让人永世困于原地,不得超生。"

两人思索一番过后,决定今晚先不打草惊蛇,他们得弄清楚执的执念是什么,对应的苦是什么,才好动手。

夜色深沉,乐坊后巷的阴影中传来微弱的喘息声。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鹿蜷缩在青石板路上,晶莹的鹿角断了一截,伤口处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光芒。她艰难地支起前蹄,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必须...撑住..."灵鹿口吐人言,声音虚弱却坚定。她前蹄交叠掐出一个复杂的法诀,周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晕。随着光芒渐盛,她的身形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顺着夜风飘向乐坊的方向,悄然没入雕花窗棂的缝隙之中。

......

晨光熹微,苍戟在鸟鸣声中悠悠转醒。这一夜竟睡得格外安稳,连半个梦境都未曾侵扰。他舒展四肢,只觉得浑身舒畅,连往日隐隐作痛的旧伤都舒缓了许多。

正当他掀开锦被准备起身时,忽然感觉腰间传来异样的触感——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正紧紧缠着他的腰肢。苍戟猛地低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条通体漆黑的龙形生物正大喇喇地盘踞在他的被窝里。乌黑发亮的鳞片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两只小巧的龙角抵着他的腹部,细长的龙尾更是得寸进尺地缠在他腰间,尾尖还不安分地轻轻摆动。

"旭!渊!"苍戟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瞪着这条不知死活的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实在想不通,这对兄弟的母亲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生出这般迥异的双生子——一个白如霜雪,一个黑如玄铁,还顶着"玄霜巨龙"这般威风凛凛的名号。

强忍着将这条黑蛇扔出窗外的冲动,苍戟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旭渊的后颈。谁知这小东西在睡梦中也不安分,细长的龙身顺势缠上他的手臂,锋利的鳞片在皮肤上刮出一道道红痕。

"嘶——"苍戟吃痛,终于忍无可忍,手臂用力一甩。只听"啪"的一声闷响,黑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摔在房间另一头的软垫上。

这一摔总算让旭渊清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龙头,金色的竖瞳中还带着几分睡意,龙须不耐烦地抖了抖:“啧,搞什么……”

对上苍戟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让他清醒过来,昨晚他看苍戟在柔软的床上睡的那么香,心里不爽。凭什么这人天天跟个大爷一样指使他们,给他守夜就算了,还只能睡硬的要死的塌,连床被子都不给。

于是他直接掀开苍戟的被子,钻了进去……

旭渊理亏,苍戟也不理他,起身朝梳妆台走去。

待这位大爷收拾好,旭泽不知道从哪买来早餐,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待苍戟收拾妥当,旭泽不知道从哪里买来早餐,早已在院子里等候多时。等苍戟落座,旭泽便将昨晚他们的发现一五一十地简单说明。苍戟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他肩膀上的吉祥,突然开口说道:“我好像感受到了…灵气。”

三人听闻,心中皆是一震,疑惑地齐声问道:“什么意思?”

吉祥摇头:“我忘了,但是这灵气很浓郁,而且这道浓郁的灵气…好像正在朝我们这个方向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戟皱眉,垂着眸子不说话。旭渊早就想问那个草扎人是什么了,每次跟那个小东西讲话就会挨它一拳。现在他所幸把苍戟肩上的小草人捻过来:“小东西,懂挺多啊你。”

吉祥闹着挣扎了一会,没挣开就扭过头去不理他。吉祥鲜少说话,平时爱闹就喜欢大喊大叫,苍戟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喃喃自语:“不对,我也感受到了……不好了,是二十四宫的人!他们真的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旭渊旭泽对视一眼,旭渊顺手把吉祥放进胸前的衣襟里,旭泽道:“不可能是来找我们的,快三个月过去才来找我们这说不过去。更何况我们有无相壶在。”

旭渊也皱着眉:“二十四宫不管幽冥鬼怪,除非有其他东西硬闯结界……”

“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走。”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金属铠甲碰撞的铿锵声,还有乐女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三人脸色同时变得难看——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不过片刻,店小二就战战兢兢地跑来引路。当他们来到前院时,整个乐坊早已被一群白衣仙使团团围住。这些仙使个个面容肃穆,腰间佩戴着刻有二十四宫徽记的玉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为首的女子一袭月白长袍,衣袂上绣着淡金色的云纹。她手持一面古朴的罗盘,冷艳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当她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苍戟三人身上时,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在下祝棋,二十四宫巡按使。"女子声音清冷,如同冬日寒泉,"昨夜有异界之物擅闯人界结界,我等循迹追踪至此。为确保人界安宁,需对乐坊进行全面排查。"

她话音刚落,手中罗盘突然绽放出刺目的金光。祝棋纤纤玉指快速结印,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刹那间,乐坊上空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繁复的符文在虚空中流转,将整个乐坊笼罩其中。

他们一旁乐坊的乐女们哪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抱作一团,有几个胆小的已经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云舒瞧见苍戟到来,立刻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如春日里的柔柳般朝他走去。她旁若无人,将自己的身体轻轻蹭在苍戟的手臂上,那亲昵的姿态让人面红耳赤。苍戟刚想挣脱这暧昧的接触,云舒却顺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娇嗔着说道:“苍郎,人家好害怕啊。”声音娇柔婉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苍戟:……

旭渊皱着眉,见状直接上手将云舒从苍戟身上撕下来。

旭泽在看到祝棋手上的法器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正是二十四宫的法器"原盘"。在原盘法阵的作用下,任何妖灵魇魔都将无所遁形。

紧张的气氛在院中蔓延。苍戟不动声色的朝旭泽的方向挪了挪,他实在是无法招架云舒。他仰头望着天空中缓缓旋转的法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余光瞥向身旁的旭渊旭泽,心中飞速盘算着:若是这两条龙的身份暴露,他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吉祥脱身...

突然一阵凄厉的叫声从苍戟他们身后传来,定睛一看,是一只浑身是血的鹿。此时的它被罗盘的法阵紧紧束缚着,祝棋将上空的原盘收回来。随后施法将那只鹿掐住,冷冽的声音再度出声:“擅闯人界者,格杀勿论。”

云舒马上招呼小二,叫人把一众无辜的乐女带回去,旭泽他们三人见原盘没有把他们探出来则是松了一口气。

祝棋的手上掐着那只灵鹿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它的脖子就会断掉。灵鹿在祝棋手下艰难的出声:“等…等,我…不是……”

见祝棋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灵鹿无奈之下,心中一横。陡然间,变故发生!一股强大的法力从灵鹿身上迸发而出,祝棋被这股力量狠狠震开,身形有些狼狈地向后退去。她抬头一看,众人之间赫然出现一面镜子,古朴而又神秘——正是灵鹿族至宝“浮光镜”!

那只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她艰难的掐诀,那面镜子开始变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鹿族在灵界的不周山脚下,他们一族被凤凰庇佑,世世代代在那繁衍。直到前两天,狼族来犯,几乎杀绝灵鹿一族,灵鹿族圣女鹿栖带着浮光镜闯入人界,就是为了惊动二十四宫的仙使,她想把此事上报九重天,求凤凰给他们一族做主。

浮光镜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出狼族的暴行,二十四宫众人见状,纷纷陷入沉默,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忍。鹿栖艰难地化作人身,她跪在地上,朝着祝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鲜血直流。她字字泣血地说道:“灵鹿族恳请仙使,带我上九重天,待我禀明冤屈,鹿栖甘愿受罚!”声音中满是悲戚与绝望,让人闻之落泪。

祝棋和同门对视一眼,随即她吩咐:“你们马上回去,跟公主禀明此事,我一个人留下来看着她。”

随后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鹿栖说:“起来吧,我已派人去说了,狼族为何要屠杀你们一族?”

不等鹿栖回答,苍戟身旁的云舒摇着团扇,莲步轻移,上前将鹿栖扶了起来。她眼神幽怨地看了祝棋一眼,娇声说道:“有什么话不能进里面说呢?人家还受着伤呢。”

祝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苍戟他们见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也不想再干涉此事,转身便想离开。

谁知,空中还未收起的浮光镜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急速变大。耀眼的金光再次浮现,镜子周围产生了强大的吸力,朝着苍戟和云舒两人席卷而来。

云舒发出一声惊呼,由于她离得最近,率先被吸入镜中。鹿栖和祝棋见状,急忙伸手去拉,奈何镜子的吸力实在太强,眨眼间,云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的苍戟被旭渊和旭泽一人拉住一边,三人拼命抵抗。然而,在浮光镜强大的吸力面前,他们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最终,还是抵不住这股力量,一众人就这样被镜子吸了进去。只留下祝棋和鹿栖两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与震惊。

祝棋皱着眉头,冷声问道:“你这镜子是怎么回事?”鹿栖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气息微弱地说道:“浮光镜会印照人妖灵的过往和前世,至于为什么会拉他们进去,我也不清楚……”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镜面泛起幽蓝涟漪,浮光镜中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重新拼合。原本血腥屠戮的狼族战场正在扭曲变形,苍戟踏入镜面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就在这时,一道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他的后背,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松木香扑面而来,将他纳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

“当心。”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旭泽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皮肤,他轻轻扶着苍戟站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云舒姑娘不见了?”话音未落,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已经渐渐消散,浮光镜中的场景终于停止变幻。

就在这时,旭渊怀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吉祥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旭渊衣襟探出草堆脑袋,打量着周围。它刚想蹦跶出去,后颈就被旭渊修长的手指精准扣住。吉祥朝苍戟的方向发出委屈地控诉,被苍戟无视了,于是它只能乖乖坐在旭渊肩头,爪子不安分地挠着对方的发带。

苍戟定了定神,目光掠过镜中逐渐清晰的场景,沉声道:“我们被困在浮光镜里了。这镜子映照的是云舒的过往,此刻所见皆是她的回忆——她就是执。”

旭渊他们恍然。

然而他们还来不及细想,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无数镜中碎片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在空中划出璀璨的弧线,重新拼凑成完整的镜面。刹那间,四周灵力翻涌,灵族的青山绿水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黄沙漫天的军营。

苍凉的号角声自远处传来,苍戟等人脚下的土地不知何时已变成坚实的夯土,身边林立的营帐上,玄色旌旗正猎猎作响。

旗面上,烫金的"宴"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远处练兵场传来兵器相击的铿锵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雪白狐裘的小男孩正奋力挥舞着一柄比他还高的青铜剑。

那孩子不过八九岁模样,却生得眉目如画,即使裹在厚重的裘衣里,举手投足间仍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中秋刚过的边塞寒风凛冽,冻得人呵气成霜,他却只穿了件狐裘便来到练兵场。旭渊望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心中莫名泛起熟悉之感,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我说小子,你连剑都拿不稳,将来拿什么守护家国?"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说话的是个身着棉甲的中年男子,甲胄上绣着暗纹,仔细看去竟是某种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他与小男孩容貌相似,眉眼间带着常年征战的沧桑,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狼狈的模样。

小男孩憋红了脸,"当啷"一声将剑重重撂在地上,仰着小脸反驳:"夫子说过,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清脆的童音在练兵场上回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与不服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年将军挑眉,伸手揉乱儿子的头发:"宴珩松,谁教你整天文绉绉的?一点都没有武将孩子的样。"

原来这孩子叫珩松,旭泽刚要开口,却注意到苍戟的目光一直紧锁着这对父子,他表情有些怔愣。

镜中世界尚未被众人看透,四周的景象便如沸水中扭曲的倒影,再次开始剧烈翻涌。无数镜碎片化作流光,在空中交织成新的画面,将众人卷入另一段尘封的记忆。

他们仍置身于那座军营之中,只是场景已从喧闹的练兵场,悄然转换到一间昏暗的营帐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混着血腥气,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只见方才还在练兵场上神采奕奕、笑着调侃儿子的宴将军,此刻却面色如纸,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曾经挺拔的身躯,如今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昭示着生命正如残烛般即将熄灭。

床边趴着一个少年,背对着众人,看不清容貌。他的身形比之前在练兵场时拔高了不少,却仍带着未脱的稚气。

少年紧紧攥着父亲的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泪水不受控制地砸落在床榻上,洇湿了粗布被褥。他泣不成声,颤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爹!不要,我怎么办……”哭声回荡在营帐内,如泣如诉,令人心碎。

宴苍合的意识早已在毒的折磨下变得模糊不清,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金戈铁马的战场、牙牙学语的稚子、妻子温柔的笑颜……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如同一束光,艰难地穿透他混沌的意识。

他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合,几次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爹对不起你……没能为你行……冠礼……”话音未落,那双曾在战场上威慑敌军的锐利双眼,缓缓失去了光彩。

"爹——!"少年凄厉的哭喊震得帐顶簌簌落下尘土,他死死抱住父亲逐渐冷却的身躯,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将父亲染血的衣襟浸透。

不知过了多久,当抽噎声渐渐平息,少年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爹,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沙哑的呢喃中,带着超越年龄的决绝与狠厉。

营帐外,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着牛皮帐,而帐内众人却如坠冰窖般寒意彻骨。苍戟死死盯着少年颤抖的背影,袖中紧握的拳头不自觉的篡紧,那个倔强的姿态,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叠。

昭明廿三年春,吴国将军,镇西侯宴苍合在守卫边疆,被敌人恶意毒杀去世。同年夏,镇西侯之子——宴苍戟,被传召入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子的画面一转,他们三人已在吴国的宫殿。

汉白玉阶前,身着素白孝服的少年笔直跪坐在青砖上,清瘦的身形在巍峨宫阙的映衬下显得渺小而坚韧。

龙椅上坐着皇帝,一旁的太监正宣读皇帝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故镇西侯宴苍合,忠勇守疆,捐躯报国,功昭日月。今其子宴苍戟,志承父业,堪当大任。着袭镇西侯爵位,领征西军务,望其固守边陲,不负圣恩。钦此!”

宴苍戟双手接过圣旨:“苍戟定不负陛下厚望,不负黎民百姓;承袭父志,恪尽职守,保境安民,扬我朝威。”

吴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下龙椅,将宴苍戟扶了起来,随后把一把剑赐予他:“此剑乃我曾经亲征所执,如今赐予你,你可为它取一个名字。”

剑身缠绕的金丝在阳光下流转,剑柄上雕刻的蟠龙栩栩如生。宴苍戟凝视着剑身倒映的自己,忽觉这张年轻的面容像极了父亲。思索良久,他轻声道:"就叫无名吧。"

旭渊旭泽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他们身旁的苍戟,此时的宴苍戟已经转身面对他们,那赫然是一张与苍戟一模一样的面庞。

殿外忽起一阵狂风,将檐角铜铃撞得叮当作响。

旭泽有些诧异的说:“这…这是,苍戟的前世?”

旭渊还未说话,他旁边的苍戟回答:“不,不是我的前世。是我的来处。”

风沙卷起他的衣摆,恍惚间,仿佛能听见千年前那声未竟的哭喊,仍在时空深处回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昭明廿二三年,霜染层林之际,十六岁的宴苍戟受封归京。这位自小便在西关军营摸爬滚打的少年,望着京城巍峨的宫阙,心中挂念的却是西关城头猎猎作响的军旗。他毅然请旨重返边疆,马蹄踏碎满地霜华,待回到西关,已是深秋。

昭明廿二四年夏,十七岁的宴苍戟迎来了他军事生涯的初次辉煌。西北大漠,烈日当空,沙砾在热浪中翻涌。

盘踞在此的马贼团伙,凭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长期劫掠往来商队,令边疆百姓苦不堪言,商路也几近断绝。宴苍戟主动请缨,带领三千精锐骑兵深入大漠。他巧妙利用沙漠昼夜温差大的特点,在深夜时分,趁着马贼们酣睡之际,发起突袭。

月光下,少年将军银枪闪烁,如鬼魅般穿梭于敌营,所到之处,马贼纷纷倒下。此役不仅剿灭了盘踞多年的马贼,还缴获了大量的马匹与物资,打通了中断许久的商道,边疆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宴苍戟的名字也在百姓的传颂中渐渐响亮。

同年冬,邻国趁国内忙于年节之际,派遣小股部队在边境频繁骚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宴苍戟闻讯,不顾严寒,率领八千轻骑疾驰边境。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宴苍戟设下埋伏,当敌军再次入境劫掠时,伏兵四起。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寒风呼啸,雪花飘落,少年将军的战袍被鲜血染红,却依然斗志昂扬。此役大获全胜,不仅将入侵之敌全部歼灭,还顺势收复了被敌军侵占的两座村寨,稳固了边境防线。

昭明廿二七年春,草原部落蠢蠢欲动,企图联合起来南下劫掠。

宴苍戟洞察到这一危机,提前在险要之地布下重兵。当草原联军气势汹汹而来时,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宴家军。草原联军被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四处逃窜。宴苍戟乘胜追击,一路追杀数十里,缴获了大量的牛羊和战马,还迫使草原部落首领前来请降,签订了和平盟约,边疆迎来了难得的安宁。

昭明廿二九年秋,二十二岁的宴苍戟领命征伐赵国。彼时的赵国,倚仗着易守难攻的雁门关与十万铁骑,妄图与吴国分庭抗礼。

宴苍戟亲率五万宴家军挥师北上,首战直指赵国边境重镇平邑。他暗中收买当地流民,获取城内布防图,趁夜派出死士点燃粮仓,待赵军大乱时,率领主力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平邑城头,宴苍戟长枪挑落赵军帅旗,赵国第一道防线轰然崩塌。

此后数月,宴苍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连下三城。赵国国君大惊,急调驻守雁门关的精锐南下驰援。

宴苍戟却不按常理出牌,他留下少量兵力虚张声势,自己则率领三万轻骑绕道奇袭雁门关。正值隆冬,雁门关外风雪交加,赵军以为天险可守,防备松懈。宴苍戟让士兵口衔枚、马裹蹄,悄悄逼近关隘,借着夜色攀越城墙,里应外合之下,一举夺下这座号称“天下第一关”的雄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去雁门关的赵国彻底陷入颓势,宴苍戟乘胜追击,兵锋直逼赵国都城邯郸。赵国国君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吴军营帐,无奈开城请降。

宴苍戟以雷霆手段迫使赵国签订盟约,赵国不仅要年年向吴国纳贡,割让半数国土,还需将太子作为人质送往吴国,自此沦为吴国的附庸国。此役震动天下,宴苍戟之名如惊雷般响彻九州。

圣上听闻宴苍戟的赫赫战功,对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威望赞叹不已,当即召他回京,将象征着国家最高军事权力的虎符郑重地交到他手中。

昭明三十二年的金风掠过雁阵,将边关的烽烟吹成遥远的记忆。二十五岁的宴苍戟伫立在点兵台,鎏金铠甲折射着秋日暖阳,九载沙场淬炼,当年那个眼神清亮的少年,早已化作百姓歌谣里的定国神将,威名与山河同重。

浮光镜中,往昔岁月如流霞翻涌。旭渊兄弟屏息凝视,镜内少年将军横枪立马,铠甲上凝结的霜雪与挥洒的热血相映生辉,每一道挥戈的残影都镌刻着精忠肝胆,一心为民的将军无疑是令人敬佩的。与身旁一脸病态,脸色苍白的苍戟不同。

苍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仿佛浮光镜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画面骤然流转,暮色中的军营弥漫着药香。苍戟倚在雕花榻上,左肩胛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殷红的血迹蜿蜒如泣血的红梅。他咬着牙关,颤抖的指尖笨拙地解开层层布条,伤口处狰狞的裂口翻卷着,每触碰一下都引得额角青筋暴起。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将军,圣旨到!”

宴苍戟马上穿好衣服,前去领旨。

原来是吴皇的四十五岁的寿辰马上到了,寿辰在十二月廿二六,现在是九月初,择日出发,就能赶在寿辰前。

“苍戟领旨,谢主隆恩。”

他叩首时,额角触到冰凉的青砖,恍惚间想起九岁那年初入军营的自己。如今西关的烽火台沉寂如眠,匪寇远遁千里,可当他遥望南方天际,心中竟泛起一丝陌生——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少年早已将热血融进了边关的每一寸土地,虽然中途有回去受封,但也只是匆匆而过。而京城,他的故都,倒成了久未踏足的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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